第七十九章[第1頁/共4頁]

“我才名陋劣，做不得郡王之師。聽聞年前陛下為郡王延請二師，那兩位先生，便很好。”

“不要藐視天子對朝局的掌控。”衛秀淡淡道，“他不會受製於臣的。”

蕭德文便有些躊躇，他總有些擔憂出頭過分，會受叔王們忌恨。

蕭德文忙伸手禁止，連聲道：“先生是長輩，德文等上半晌，又有何妨？”

衛秀看似不在乎，卻不時存眷著他。這與她夢中即位前後判若兩人的蕭德文合上了。

進入廳堂，衛秀便令人奉茶，與蕭德文分坐兩處。

衛秀也不平白受他禮：“郡王為尊，還請在前。”

蕭德文這才安下心來，覺得她這般名流，總有些脾氣，疏冷一些，也是有的。反過來講，倘若她對誰都熱忱，略加致禮，便願獻策，也不值得他這般惦記了。

嚴煥方上前推著衛秀，緩緩回室中去。

人的情意總會不經意間透露於言語中。蕭德文三言兩句，句句不離他是皇長孫，卻不如其他皇孫之意。這恐怕便是貳心中最為在乎的事。

衛秀看在眼中，又狀似偶然道：“陛下總但願兒孫成才，為郡王延請名師，便是對郡王寄予厚望。郡王當刻苦進學，休要讓陛下絕望纔好。”

嚴煥便不說了。衛秀想了一想，又道：“過幾月，蕭德文得寵後，將動靜泄漏給諸王，便言天子欲立長孫。”

目睹車駕走遠。

衛秀自是不語，接過侍婢奉上的手爐，捧在手中，感受此中暖意。

趨利避害，人之常情，為立長孫，若弄得眾叛親離，君臣生隙，父子生疑，難道得不償失？

正因天子緊緊把持著朝政，故而這兩年來，她才讓公主挑選蠶食，而非蠶食。寧肯慢一些，也不能惹得天子生疑。朝中大臣再是推戴諸王，也敵不過天子情意。他想立一敬愛之孫，必定能成。

早幾日，她這裡門庭若市，來往皆是宗室公卿，他來了，隻怕得不到多少厚待，遲幾日，衛宅便要忙於籌辦婚禮，他來此，便是添亂。

入衛宅，便見亭台軒麗，草木珍奇。蕭德文目光在上頭掠過，便開端誇了。衛秀聽過便罷，並不如何應和。

蕭德文聽出來了，目光大亮。

二人一起往裡，便不免要分前後。照輩分，衛秀即將便是駙馬，是蕭德文的姑父。可論尊卑，蕭德文為郡王，衛秀輩分再高，也隻是臣。

大略一盞茶的工夫，門內便呈現了一道身影，蕭德文雙眸一亮，嘴角就翹了起來，趕緊上前施禮：“見過先生。”

人不會生來便知登高位，得大權，何況蕭德文這年紀，所曆之事尚少。但他卻將一些輕視刻在了內心，因他無父，又不顯眼，世人因他是郡王並不失禮，卻也不會多高看一眼，比擬起來，他那些堂弟們，倒更受人恭敬，壓過了他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