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遊戲競技 - 春如舊 - 第四章

第四章[第1頁/共4頁]

三詔三辭,世人皆覺得衛秀淡泊名利,但是朝堂中人卻知不是如此。他若當真淡泊名利,隻在廟堂以外清閒安閒便是,何必攪入這奪位當中,還發揮大才,攙扶毫無上風的皇長孫?

得了酒,衛秀便將酒抱在懷裡,仆人推著他往回走。他們速率不快,剛好與濮陽的步速不相高低。濮陽讓婢子攙著,走在輪椅旁,一麵走,一麵思考。

又見手中這篇經義紙張嶄新,再對比邊上其他書冊或紙張泛黃,或邊角粗糙,常被人翻閱,她手中的這一篇該當是隻看過一回,就被束之高閣了。

以他之見微知著,多數已看破她的身份了,縱不全知,也能猜個*不離十。

在十二年後的京師,輪椅已不但單隻是輪椅了,而是化作了一種意味。意味風華,意味才學,意味賢達,意味淡泊名利。

住了幾天,便知此處人並未幾,除卻衛秀,隻兩名仆人,三名婢子罷了,與坐擁奴婢數百的濮陽而言,這幾人,實在未幾。她生於宮廷,善於宮廷,出入有華蓋,起居有侍從,衣斑斕,食珍羞,前後兩世,第一次在粗陋的草廬中居住,一住還是數日。

竹林清幽,那坐與輪椅上的人彷彿與這竹林融為了一體,瀟瀟如月,濯濯如柳。

這書是衛秀的,上麵註釋天然也出侵占秀之手。

那酒罈剛從底下起出,壇身還附著泥土,衛秀涓滴不覺得意,度量著酒罈,清楚不是甚麼高雅的行動,卻叫他做得開闊風騷。聞濮陽相問,他淡淡一笑道:“敝姓衛,名秀,字仲濛。”

濮陽扶著婢子的手,走近了細觀,那書廚中一本本整齊疊放,有一些還是竹簡,一捲一捲,擺放得劃一有序,光從這纖塵不染、一絲不苟的安排便可看出仆人必是愛書之人。

這一認知,常令她悵惘,她本心中是不甘如此的。隻是她當時髦年幼,對出息懵曉得很,隻知比天子更加惜才,欲得賢士幫手,助她周旋出一隅之地,待到來日天子百年,也使她不必任人擺佈。

仆人專注掘土,終究從土中起出一罈子酒來,他放下鋤頭,將酒奉於郎君。

衛秀淡淡一笑,冇再說甚麼,令人推著他走了。

凡是明君多數惜才。

這十二年間,諸王相爭,愈演愈烈,朝中諸公,大半各有所向,擇一皇子而擁之。而衛秀卻恰好選了彼時冷靜無聞的皇長孫,將他一手扶上皇位,介入九五。他有顛覆風雲之能,時人莫有疑者。但是,更出人料想的是,有這等大功,他卻始終未曾入朝。蕭德文曾三度下詔,欲築高台,拜衛秀為相,三道聖旨,都被原封不動地封起來,送回宮中。

問姓名,是為拉近間隔。宿世反目是情勢所趨,現在重生了,又知衛秀有大才,濮陽也不是不知變通的人,必得設法獲得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