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遊戲競技 - 春如舊 - 第四章

第四章[第2頁/共4頁]

那婢子並未坦白,回道:“郎君客歲加冠,他在此處,已有六載。”

但她並不感覺此處有甚麼不好,雖不及她居住的宮殿豪華,卻潔淨高雅,所需之物,就冇出缺過。她來時穿的衣衫被鮮血汙了,在昏倒之時就換下了,眼下穿的是新衫,雖不華貴,卻很溫馨。衛秀不常露麵,卻也周至,未曾怠慢她。

這書是衛秀的,上麵註釋天然也出侵占秀之手。

那酒罈剛從底下起出,壇身還附著泥土,衛秀涓滴不覺得意,度量著酒罈,清楚不是甚麼高雅的行動,卻叫他做得開闊風騷。聞濮陽相問,他淡淡一笑道:“敝姓衛,名秀,字仲濛。”

諸王公主當中,濮陽最似天子,天子也因她懂事聰明,愛寵著她,多年耳濡目染,濮陽行事越來越似天子,天子也越來越看重她,常拿一些朝政與她會商。濮陽資質出眾,天子每與她言,她必有反應,凡是批評,也必言之有物。天子曾當眾感慨:“吾有諸子,不及一女。”

竹林清幽,那坐與輪椅上的人彷彿與這竹林融為了一體,瀟瀟如月,濯濯如柳。

縱是如此,濮陽也知,總有一日,她要對這些兄長中的某一人膜拜稱臣,哪怕她瞧不上他,礙著君臣大義,她也隻能臣服。

舉止隨性,言辭開闊,一派名流風采。濮陽上一世臨死前見的最後一人就是他,細數光陰,他們實在隻要大半月不見,但眼下細細察看,竟有一種穿越了重重光陰的滄桑感,這是年青了十二歲的衛秀,他已風采初具,卻因年事尚淺,要秀雅很多。

又見手中這篇經義紙張嶄新,再對比邊上其他書冊或紙張泛黃,或邊角粗糙,常被人翻閱,她手中的這一篇該當是隻看過一回,就被束之高閣了。

仆人專注掘土,終究從土中起出一罈子酒來,他放下鋤頭,將酒奉於郎君。

衛秀彷彿還不知有客來,他坐在那,悄悄地看著他身前的仆人執一鋤頭掘土。

一杯酒罷了,喝與不喝有何不同?濮陽原做這般想,然眼下忽聞美酒暗香,她竟也遺憾起來。衛秀善釀酒,宿世蕭德文即位後,很多世族皆以得他一罈親手釀就的美酒為榮,可她卻從未曾嘗過。

宮廷之人,最擅演戲。於衛秀而言,他們是初度見麵,濮陽天然不會漏出端倪。她便稱他為先生:“確切可惜,可我總有好的一日,先生無妨告與姓名,待我傷好,再來叨擾。”

故而,服飾,也是身份的意味。

清風習習,竹葉瀟瀟,一株株青竹遍植山林,苗條矗立的枝杆,四時常青。

“他家中可有旁人?獨居在此,父母家人便不憂心?”

腐朽。濮陽心道,讀完整篇,又見末處有一行小字註釋,那行小字隻要三字,寫著:“歸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