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第1頁/共4頁]
濮陽的心已是千瘡百孔。她連最後一絲念想都不留給她,她做得如此絕情。濮陽停下了步子,看著衛秀消逝在門口。
她令人好生把守,便逃也似的分開,回了宣德。
早前令阿蓉買地,便是為安設舊屬。這時倒派上用處了。
她辭氣暖和,從不與仆婢難堪,她才華高絕,學貫古今。如許的人,該是一名溫文爾雅的高士,結廬而居,等著她射中必定的主君。
衛秀已到門前,濮陽發急起來,她再也見不到她了。她忙往前跌出兩步:“你可會記得我?”
濮陽取過了紙箋,並未攤開來看,直領受入袖中。
衛秀像是才發明她,轉頭看了她一眼,暖和一笑,道:“我在想我的魚。”
衛秀停下了,她冇有轉頭。
阿葉抱著換了新火的手爐趨步過來,在她身邊的一張席墊上跪下。
可當她重新踏入公主府,她又感覺,她永久也不會怨她。
她偶爾讀謄寫字,偶爾焚香烹茗,氣候好時,也會往林中略坐,取一管竹簫,置於唇畔,奏出動聽的簫聲。
他們是衛秀買的家仆,衛秀入京,留下他們照看草廬。眼下衛秀返來了,倒使他們有郎主,麵上也多了很多笑容。
這也是冇體例的事。濮陽看破,又看不透。她知衛秀不會對她動心,可她感覺,她這輩子,是放下她的。
衛秀冇有說好,也冇有說不好,她看了看濮陽,這恐怕是她們此生最後一回見麵了。她的眼睛是乾澀的,目光也是一口枯井中毫無買賣的水,落在濮陽臉上,纔有些許的顛簸。她極力將纏綿的愛意埋在心底,極力將不捨都收起,淡淡地點了點頭,轉動輪椅,回身走了。
“那要看你了。”濮陽說道。
濮陽前後兩世的情都給了衛秀。她不怕她看到她逞強的一麵,她想,能有一小我讓她卸下防備,讓她不必像對外人那般端著天子的架子,那也是她的福分。
濮陽尋了一晴日,去往含光殿,將這些都收了起來。
衛秀像是有些不測,冇想到她肯如此利落地放人。
衛秀拜彆前,甚麼都冇有帶走,她贈與她的玉簫,簪子,玉冠,乃至一副字帖,一枚香囊,她都留下了。就如同對待她的情意,丟棄得毫不包涵。
池水清澈,上浮幾叢水草,水草也枯黃了,乾巴巴地留在水麵上,平增一抹蕭瑟。耳邊有北風穿越在竹林的聲響,濮陽望著水麵,聚精會神。
衛秀好久冇有動靜,像是兀自入迷。
衛秀披了一件鶴氅,坐於廊下,仆人在庭中掃雪。
獨一不好的,約莫便是阿秀不愛她了。
她已心灰意懶,便是想複仇也提不起阿誰精力了。
“他們都還好,有三人在叛逃之時受了點重傷,已請大夫看過了,並無大礙。”濮陽主動將環境說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