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第1頁/共5頁]
不稍半晌,何秀才應門迎客,見是盧繼,笑倒:“你來得倒巧,阿圓剛與我炸了盤桃花魚下酒。”何秀才口中的阿圓恰是何家小娘子何棲,奶名喚作阿圓。
盧繼可貴見何秀才華成如許,揣測陳大師開口求親時說了些不入耳的話,忙勸道:“理他們何為?不租與他們便不租與他們,倒不必為他們生這一場氣。”
何秀才一怔,問:“不知是哪家兒郎?”
盧繼平常也未曾細細地看過她,這麼經心一打量,內心倒有幾分迷惑,先前隻覺阿圓皮膚黑黃、樣貌淺顯,誰知眉眼五官形狀竟非常秀致。本欲再看幾眼,見何秀纔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模樣,隻得哈哈幾聲作罷。
盧繼皺眉:“陳大常日瘟頭雞普通,倒也敢開這個口。”
兩家姿勢密切,模糊有幾分通家之好的模樣。
盧繼在鋪子裡包了包油果子和一包桃乾,這纔去拐進衚衕拍門。
何秀才本想回絕,但因盧繼開口,倒也不好多說甚麼。
沈大郎聽後勃然大怒,哪肯應下這等冇事理的前提。心知賴家偶然婚事,這才亂撮要求,令貳心生退意。
“沈父活著時曾與沈大郎說了一門事,他曾與賴豐交好,沈家有子,賴家有女,年事相稱,便定下了後代婚事。厥後賴豐做起殺豬賣肉的行當,這幾年買賣順風順水,也運營著四五間鋪麵大的肉鋪子,家中也買了侍女奴婢,大家都叫他賴老屠。賴老屠的女兒長得標記,手裡內心都打得一手好算盤,她娘也是個算計的,這母女倆思儘暮年的婚事,一個二個都不對勁。賴娘子不肯女兒刻苦受窮,賴小娘子也不滿沈家大半銀子供一個出息不知的小叔子。母女一合計,令人奉告沈大郎,婚後須分炊彆過。她亦不虐待沈二郎,家中銀錢一分為二,沈大郎為宗子理應擔當宅院,為不使兄弟身無片瓦無處安身,另使銀子在他處買屋宅與二郎置家為業。
何秀才肥胖清雋,一襲青袍,很有魏晉之風,拉了盧繼在小桌邊坐下,親身與他倒酒。
“他們兄弟殊為不易啊。”何老秀才感慨,“長兄如父,長嫂如母,理應相互攙扶顧問。”
“此人何公就是不識,也應聽過幾耳朵。”盧繼道,“我說的不是彆人,就是縣裡的都頭沈拓。”
“阿圓是個犟脾氣。”何秀才又是心傷又是打動,“我這個老父拿她半點體例也無。”
“天然天然。”盧繼忙點頭。
何棲一慣低眉垂眼,黑鴉鴉的頭髮,梳了個垂鬟分肖髻,額發厚長,硬生生地擋了半邊臉。
盧繼覷了眼何老秀才,怕傷了他的顏麵,不好多說,本朝科舉解試、省試、殿試,省試不過,連解試都要重頭再考。何老秀才便是如此,到老也在省試、解試之間打轉。秀才也不過是個雅稱,說到底隻是個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