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四章 詔獄[第1頁/共4頁]

“姚廣孝怪傑也，豈會在乎那些虛禮？一開端我就跟他說了，我來拜的是老衲人，內心也是老衲人。”王賢淡淡道：“我想京中的王公貴族，無不對他畢恭畢敬，但他彷彿並不承情，那隻好換一種體例對他了，”說著看看朱瞻基道：“你說是吧，小黑。”

王賢俄然有些明悟，彷彿朱棣對建文忠臣的殛斃，對姚廣孝的打擊很大。他輕聲道：“周臬台和方孝孺不一樣，他的虔誠是對今上的。”

“那就算了。”姚廣孝垂下眼皮道。

“……”姚廣孝這下真愣住了：“憑甚麼？”

“不成能。”王賢點頭笑道：“老衲人捨不得殺我。”

“既然徒弟打了扣頭，那也給徒兒打個扣頭吧，”王賢趁機還價還價道：“就讓小子拜師不剃度吧。”

朱瞻基接過來，看一眼封皮，麵色奇特道：“妙修真人，是我小姨奶奶……”

“呃……”姚廣孝又是一愣，緊緊看著這個臉皮之厚，世所罕見的小子，“為甚麼？”

“……”姚廣孝眼中讚美的神采轉眼即逝，目光再次轉冷道：“如果你一進京就來找我，說不得我會進宮一趟。但你折騰到現在……就算有這串念珠，我也不能跟皇上開口了。”姚廣孝何許人也，怎會不曉得，本身這時候出麵，無疑會被當作站在太子這邊，這是他所不喜的。

“……”王賢仍然不擺盪道：“但我不是蠢驢，鄙人次危急之前，我必定已經有自保的本錢了。”

“徒弟剛纔也說過，我才結婚，讓無辜的媳婦守活寡，怎能放心跟著徒弟修行？”王賢立馬改了稱呼，恬著臉笑道：“徒弟您慈悲為懷……”

朱瞻基早就翹首以待了，一見王賢返來，便將他拉到書房裡，詳細扣問起本日的顛末來。

“那也請老衲人如許對皇上一說。”王賢卻不平不撓道。

禪房裡，姚廣孝默唸完了一篇經文，這才緩緩展開眼，嘴角暴露似有若無的笑意。

“……”朱瞻基恍然道：“本來是我把你膽量養肥的！”

“隻是一句戲言罷了，當不得真。”王賢內心卻道，這你就不懂了，我們已經建立起某種乾係了，不必然非要走阿誰情勢的。實在他和姚廣孝說了那麼長時候的話，落在故意人眼中，已經足以申明題目了。

“嗯，你的臉皮夠厚的。”姚廣孝點點頭道：“但是你錯了，我現在想殺了你！”

而紀綱便是第三任錦衣衛批示使，其所害遠甚於毛、蔣二人，更是百倍放肆，王賢看不出他能有善終的事理。

“……”姚廣孝桀桀笑起來道：“夠坦白，夠無恥！”然後緊緊盯著王賢，看得他直髮毛，這才又問道：“你為甚麼不怕紀綱？”

“既然不成理喻，當初老衲報酬何要救方孝孺呢？”

“因為我是這世上為數未幾，能跟上老衲人天馬行空的思路的人，”王賢淡淡道：“殺了我，老衲人會孤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