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零章 開審[第1頁/共4頁]

收起胡思亂想，王賢趕快深深作揖道：“臣下拜見王爺，不能全禮，請王爺恕罪。”按說他是要跪的，但因著欽差身份，不能膜拜任何人，‘隻好’改成次一等的禮節。

院子裡，台階上，則跪滿了寺人宮女，這麼多人卻鴉雀無聲，足見晉王禦下之嚴。

王賢都這麼說了，晉王天然不好再勸酒，歎口氣道：“既然喝不出味兒來，就換茶吧，我們以茶代酒。”

王賢在老寺人引領下登上了層層台階，兩個寺人趕快起家去開門，不是推，而是先用雙手各自使著暗勁將各自的那扇門漸漸抬起一點兒，然後漸漸往裡移——兩扇門悄悄無聲的漸漸移開，一股帶著檀香的暖氣便劈麵而來。

“嗯。”王賢點點頭，一言不發的坐進肩輿裡，周勇等人要跟著，他卻擺擺手，表示他們都留下。要去的防備森嚴的王宮，帶多少人都徒增笑爾，倒不如單刀赴會，還能顯出幾分膽色。

晉王和老寺人不由一愣，內心痛罵道，你見過老王妃麼？聽過她說話麼？還音容笑容！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麼？不過大哥不說二哥，也冇法鄙夷人家。

又有小寺人拿來一對綢麵的軟凳，請兩人坐下，然後宮女脫下他們沾了雪的靴子，為他們換上潔淨和緩的便鞋，做完這統統，統統人無聲退下，就像從冇呈現過一樣。

“王爺此言差矣！”王賢卻正色道：“朱濟熺是皇高低旨廢的，罪名已明示天下，金科玉律，斷無變動之理！太子是皇上的兒子，更無改弦更張之理！怎會寒了臣子的心呢？”

不知甚麼時候，又悄悄下起了雪，周管家的屍身已經被抬走，地上觸目驚心的血跡，也被雪花悄悄袒護。

“那裡那裡。”王賢微微一笑，表情卻一點點往下沉，這老寺人的舉止，實在給了他莫大的壓力。老寺人揮手間殺掉了周管家，割掉了孫千戶的耳朵，一來是給他一個交代；二來是斷了他查下去的線索；三來，也是最首要一點，揭示了晉王在太原城內殺伐定奪的無上權威。

老寺人又伸出枯瘦的手指，僅這一個行動，就令世人膽怯，擔憂不曉得又有誰要喪命？但他隻是撣了撣衣領上的雪花，便微微欠身道：“主子們欠教養，讓上差笑話了。”

“上差……”晉王又要變著花腔灌他。

“是如許的，”王賢麵不改色道：“龍女人是替他父親，給下官送信來的。”

“如何，上差喝不慣麼？”晉王體貼道。

盞茶工夫，肩輿落下，老寺人挑起轎簾，輕聲道：“上差，我們到了。”他身上穿戴寶貴的貂裘，在雪地裡走了這麼久，仍然冇有多少雪花落上。

“王爺休要一口一個上差，直呼下官的名字便可。”王賢卻先道。

“起轎。”老寺人喊一聲，暖轎便緩緩抬起，安穩的分開了欽差行轅，往晉王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