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四章 聖意難測[第1頁/共4頁]

但這些疑問，張輔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因為他和朱高煦的豪情非比平常，他比漢王大五歲，兩人在洪武年間便跟從朱棣遠征遼東漠北，在靖難中更是結下了深厚的袍澤之誼，朱高煦還曾經數次救過他的命，所謂過命的友情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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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也坐回了寶座上，對張輔道：“漢王遇刺的動靜，你曉得了吧？”

“是……”張輔這才應下，心下不由有些黯然，本來天家父子相猜相忌若斯，真的不是傳言。

不過幸虧他隻要秉著一顆公心，不偏不倚的為天子襄讚軍政，也不會有甚麼費事。但是傳聞漢王遇刺，他曉得費事來了……乍聽到這個動靜，張輔的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他非常體味漢王的技藝，那位人中呂布有萬夫不當之勇，一身技藝當世無人能敵，等閒幾十個壯漢冇法近身。就算這些年天下承平，技藝鬆弛了，他身邊也還是妙手保護如雲呢！

張輔當時已經成年，一向跟從在父切身邊，這對父子兵參與了靖難前期的每次大戰。直到東昌之戰中，張玉為救身陷重圍、危在朝夕的朱棣，率軍突入敵軍陣中，力竭戰死為止。東昌之戰後，朱棣數度大哭，為張玉停止了昌大的喪禮，並親身為張玉寫悼文，還當著世人的麵脫下本身的衣服燒掉以示記念。登極後常常與熟行下宴飲，朱棣還數次說本身最肉痛的就是在坐的冇有張玉。

“你故意了，待會兒漢王到了，把他一併宣出去，說不定就能幫上忙。”朱棣道：“朕也把太子叫過來了，待會兒你幫朕看看，他到底是個甚麼神采！”

“臣來時聽傳旨的公公提過。”張輔沉聲道：“不過皇上放心，漢王殿下是從刀山火海走出來的，豈會被小小刺客壞了性命？”

香爐以後便是禦座，禦座現在卻空空如也。身明黃圓領窄袖便袍，頭戴烏紗翼善冠的永樂天子，正在殿中煩躁的負手踱著步，那張本就烏黑的麵膛，現在更是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明顯天子的表情糟糕到了頂點。

但是明天的張輔已經不是十二年前的他的，十二年前他能夠毫不躊躇的支撐漢王，乃至為他衝鋒陷陣，但十二年後的明天，他卻很難表示出對漢王的支撐。因為朱高熾已經當了十年的太子，固然現在儲位飄搖，但他張輔作為永樂天子的領甲士物，豈能罔顧儲君，幫漢王一起覬覦神器？

永樂初年那場儲位之爭，張輔和絕大多數武將一樣，天然都站在昔日袍澤朱高煦一方，隻是他當時還年青，有淇國公邱福、駙馬都尉王寧這些前輩在，還輪不著他個後輩來發言。並且以他沉默謹慎的脾氣，也不會在這類事情上出風頭。加上隨後他便三征交趾，把十年時候都耗在安南，卻也避開了朝中的明爭暗鬥。時至本日，他這個大明第一甲士，天子最信賴的英國公，竟始終未曾表示過對哪位皇子的明白支撐，這不得不說是個古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