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四章 聖意難測[第2頁/共4頁]

“如何？”張輔悚然道：“莫非皇上思疑……”

殿中侍立的寺人宮女唯恐被暴躁的天子遷怒，全都一點動靜不敢出，全部大殿就隻要朱棣的來回踱步聲，氛圍非常瘮人。直到張輔的腳步聲響起，朱棣才站住腳，頭也不回道：“文弼，你來了。”這大明朝特許不經通傳便可上殿的隻要兩人，一個是姚廣孝阿誰老衲人，另一個就是英國公張輔。這件事還不至於轟動老衲人，天然就隻要天子讓人去請的英國公了。

隻要不是朝參，張輔在禦前都是有坐位的，固然天子也會給一些七老八十的老臣設坐，但張輔本年才四十歲，又不像太子那樣腿有殘疾，卻仍然被天子賜坐，這也是朱棣給他的殊榮。

“唉，”見了張輔，朱棣的表情才稍好些，不過眉頭仍然舒展道：“快坐吧。”

是以伴駕以來他每日裡戰戰兢兢，唯恐有一句話說錯，常常回到家裡便累得動都不想動，的確比在安南帶兵兵戈還要辛苦。當然這話也隻能在內心想想，若讓旁人聽到了，隻會覺著他矯情。

“你故意了，待會兒漢王到了，把他一併宣出去，說不定就能幫上忙。”朱棣道：“朕也把太子叫過來了，待會兒你幫朕看看，他到底是個甚麼神采！”

但哪怕他不公開支撐漢王，隻要和漢王像現在如許過從甚密，那落在朝野百官的眼中，就是他和漢王交好，他英國公是漢王的人！但讓他和漢王劃清邊界、不相來往，他又實在冇法忘恩負義。這位在疆場上批示若定，定奪勇敢的元帥，現在擺佈難堪起來。他感受在都城的日子難捱，多數也是因為這個啟事。

不過幸虧他隻要秉著一顆公心，不偏不倚的為天子襄讚軍政，也不會有甚麼費事。但是傳聞漢王遇刺，他曉得費事來了……乍聽到這個動靜，張輔的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他非常體味漢王的技藝，那位人中呂布有萬夫不當之勇，一身技藝當世無人能敵，等閒幾十個壯漢冇法近身。就算這些年天下承平，技藝鬆弛了，他身邊也還是妙手保護如雲呢！

但這些疑問，張輔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因為他和朱高煦的豪情非比平常，他比漢王大五歲，兩人在洪武年間便跟從朱棣遠征遼東漠北，在靖難中更是結下了深厚的袍澤之誼，朱高煦還曾經數次救過他的命，所謂過命的友情也不過如此。

作為張玉的兒子，並且當日東昌之圍，張輔是跟其父一起突入萬軍當中救駕的。張輔能在那種環境下捐軀救駕，其虔誠天然比口頭說一萬句還要過硬，以是朱棣對張輔的信賴，能夠說超越了對世上任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