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八章 戛然而止[第3頁/共4頁]

“好說好說，”陳老六見這年青的大人很上道，便如數家珍道：“說這花腔百出的手腕，頭一條便是替考。這個主如果鑽點名識認的空子，隻要模樣大抵相仿，替考就有過關的能夠。替考的人叫槍手，有人專門以此為業，他們替人家插手縣試、府試、院試，普通都能順利通過，這叫‘一條蔥’。這在考秀才的時候很遍及，差未幾十有三四。也有替考鄉試和會試的，不過因難堪度太大，要少一些，但十小我裡還是能找到一個半個。”

“天然是有的，並且不是個彆。”陳老六笑道：“不是小的自誇，從永樂初年起，小得就在考場當差，縣試、府試、院試、鄉試、會試都經曆過，對這裡頭的歪門正道，能夠說是一清二楚。”

至於會試的考務官員，朝廷也賜與非常的榮寵虐待，主考官總監官自不必說，單以王賢這個搜檢官來講，便配給他皂隸馬伕十六名，在會試期間照顧他的起居飲食、聽他調遣差用。為首的是個叫陳老六的班頭，率眾向他存候，又牽馬過請搜檢官上馬。這馬是會試期間供搜檢官乘用的兩匹高頭大馬中的一匹，另有紅緞馬坐褥兩件、白扇兩把、大雨傘兩把、交床兩個、青絹傘兩頂、紅絹十六頂，皆由陳老六等人預先領了，扛在背上跟他入貢院。

王賢找到住處，便在陳老六的伴隨下四週轉悠，隻見這貢院的圍牆有一丈五高，充滿了波折，並且另有高高的瞭望塔，站在塔上，貢院中的景象一覽無餘，竟跟他賣力的詔獄有一比。

“再就是‘夾帶’了，夾帶的體例五花八門，以避過龍門搜檢為目標，就看是藏得隱蔽，還是搜的完整了。”陳老六笑道：“歸正小的從耳朵眼裡、頭髮裡、鞋底裡、坐墊裡、燭台中、大餅裡都搜出過來，最絕的一次，竟是從個考生的屁眼裡摳出來一份小抄……”

“嘿嘿……”陳老六是一名龍驤衛的小旗，並不曉得這位年青的王大人，就是北鎮撫司的老邁，見他言談客氣，說話也冇了顧忌道：“大人冇聽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之說？”

在貢院前廣場上，已經調集了數百名轎伕、差役，這是在接下來這段時候，為眾考務官員辦事的仆人。作為大明朝的掄才大典，會試的破鈔非常龐大，僅在戶部賬冊上列支的，便有會試貢院補葺費、會試物品包辦費、會試宴享供應費、會試場內供應補辦家火費、會試場工匠勞務費、會試平常開消耗等近百項項目。

僅會試場內用來取暖做飯的木料，就多達六萬六千六百四十斤，另有柴炭三千兩千七百斤，又有煤三萬三千斤、秫秸一萬八千斤、蘆葦四千一百三十斤……會試之破鈔浩淼，由此便可見一斑。

“仲德兄昨日但是大出風頭！”一個擔負對讀官的禮部主事一臉佩服道：“胡公子阿誰迴文詩聯實在大有來頭，實在並不是他們現場合作，”說著奧秘兮兮的一笑道：“仲德曉得出自誰的手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