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雪祭[第1頁/共3頁]

丁四說罷這番話，拿起酒壺在墓前灑下滴滴美酒，又仰起脖子“咕咚”一口喝下，隻感覺這酒意醇厚，一口美酒下肚，身上已是火燒火燎起來，頃刻間熱血沸騰，眼睛也敞亮起來。他忍不住將這壺美酒一飲而儘，順手又從懷裡取出一壺酒，又先灑下酒水，然後舉起來籌辦飲下時又苦笑著說：“如許喝酒多寡淡，你說你怎會先走一步，你當時恰是丁壯，恰是意氣風發之時，而眼看大明也蒸蒸日上，百姓日子也超出越好，你怎能英年早逝？這老天爺也忒不長眼了。”說完後又將壺中酒喝下，一揚手將酒壺擲得遠遠的，嘴裡喊道：“這酒喝得實在難受。”

此時天氣已垂垂暗了下來，不過滿地雪光仍然映得這夜晚不如平時暗中，風捲著雪吹過，把丁四的聲音吹得支離破裂，隻聽得暮年豪傑感慨，卻不曉得到底在說些甚麼。

北都城上空濃雲密佈，漫天卷的都是鵝毛一樣的雪花，風一吹，雪就迷了人的眼睛，叫人甚麼也看不清楚，而雪花和冷風捲著就吹進脖子裡，直感覺痛徹心扉的冷。這雪下得越來越緊，短短幾個時候，六合間隻剩下一片白茫茫，房屋、樹木、街道滿是銀妝素裹，平素熱烈的北都城一下冷寂很多，路上很難見人的蹤跡，觸目所及隻要漫天飛雪、一片潔白。這場雪把六合連成一片，而在都城四周的史家山也是一片冰天雪地，滿山的鬆柏全被凍成了一片冰雕，再難見其蒼翠的色彩，此處人跡罕至，更是一片寥寥。

史家山又叫施家台，位於筆架山的南麓，因為風景娟秀、陣勢開闊故在此處造了泰陵，常日守陵的土兵還不竭在陵前巡查，但本日一場大雪，兵士也感覺天寒地凍，垂垂也有些粗心，不由都躲進屋子裡取暖，泰陵便溫馨得像睡疇昔一樣。但兵士若要細心察看，便會發明在白雪皚皚的上宮，有一人正坐在雪地上。他不知在這裡坐了多長時候，身上已覆上一層厚厚的白雪，遠瞭望上去像雪人一樣。此人鬍子眉毛都落上了雪，看上去也是白的，隻是他雖是席地坐在雪上，身子還是直直的，有若鬆柏一樣矗立。

此時六合還是一團冰冷，丁四卻渾然感受不到，他眯起眼睛，看向天空，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而降，紛繁落在他的臉上，他隻覺臉上一片冰冷，不知是雪花化成雪水還是有淚水從眼中排泄。

此人坐了半天，到最後終究從懷裡摸出一個酒壺來，對著陵墓低低說道：“明天我金盆洗手，今後不再做捕快，今後每天都要在家陪著阿碧，內心俄然間有說不出的難受，想找你喝杯酒，可惜你我已是陰陽相隔。當年你賜我金刀，大師都稱我金刀捕快，可惜我這兩年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從而後江湖再無金刀捕快，隻要一老朽丁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