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第1頁/共5頁]
“嗬嗬,新鄭至死,兩人都維繫著舊情。故,叔大必是高調為新鄭請卹典。”徐階道,“但是,終究,不會給他卹典。”
“竟有此事?”王世貞瞪大眼睛,將信將疑。
“曉得高新鄭因何而死嗎?”徐階一抹嘴問,又自答,“乃失賄致死!”
“存翁——”如日中天的文壇盟主王世貞迎上前去,躬身見禮。
“張叔大歸鄉葬父,新鄭覺得皇上不會即召其回,便密遣門客房堯第入京,賄慈聖太後父武清侯謀代之。”徐階詭秘地說,“武清侯納新鄭賄,進言慈聖,不得間。叔大既歸,知其事,誚讓良苦。新鄭既失賄,而知其泄,憂懣發疾死!”
“老夫,凡人也!”徐階道,“而叔大的手腕兒,非常人可比!”言畢,與王世貞相顧唏噓不已。
徐階舉起酒盞在麵前晃了晃,道:“元美,《首輔傳》裡,關涉老夫、新鄭、江陵,不成異化小我恩仇於其間喲!”
“這是做甚?”張居正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古語雲:“死者複活,生者不愧。”比者,但求不愧於此心耳,非欲佈德於高家也。猥辱遣謝,深覺得愧。薄具致尊嫂夫人,幸為轉納。
徐階又自飲一盞,勸道:“人無完人嘛!叔大費經心機與內裡周旋,努力於撥亂歸正,推動萬曆新政,委實不易,元美當諒解。”
接閱此函,高才忙趕到開封,拜見曹金,二人花了兩天工夫,為高拱夫人張氏草成一疏,差房堯第晉京,麵呈張居正代奏。房堯第照曹金所囑,先將高拱家裡最值錢,也是最愛好的一件玉器呈給張居正。
伏蒙發下原任大學士已故高拱妻張氏陳乞卹典一本。該文書官田義口傳聖旨:‘高拱不忠,欺負朕躬,今已死了,他妻還來乞恩情,不準他。欽此!’臣等聞命震驚,罔知所措。看得高拱賦性愚戇,行動周章,事每任情,果於自用。雖不敢蹈欺主之大惡,然實未有事君之謹慎。以此誤犯天威,死不足戮。但伊昔侍先帝於潛邸,九年不足,犬馬微勞,似足以少贖罪戾之萬一。皇上永言孝思,凡先帝簪履之遺,猶不忍棄,況係舊臣,必垂軫念。且當其生前,既已寬斧鉞之誅,今值歿後,豈複念宿昔之惡?其妻冒昧陳乞,實亦知皇仁天覆,聖度包涵,故敢以匹婦不獲之微情,仰乾鴻造也。查得世宗肅天子時,原任大學士楊一清、翟鑾俱以獲咎褫職,後以大慶覃恩,及其子陳乞,俱蒙賜複原職,授予卹典。今拱之事體,實與不異。夫保全舊臣,恩禮不替者,國度之盛典也;山藏川納,記過忘過者,明主之深仁也。故臣等不揣愚笨,妄為代請,仰惟聖慈裁察,臣等不堪顫栗隕越之至。
張居正搖點頭,有氣有力地叮嚀張四維道:“子維,內閣上公本,為玄翁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