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天意[第3頁/共5頁]

翌日內閣將萬曆遺旨昭告天下，太子朱常洛固然尚冇回京，已經是眾望所歸的不二儲君人選。禮部已經開端擬撰年號，隻等太子回宮就位以後擇選利用。

申時行與黃錦冷靜對了個目光各自彆開了心，但眼底都是一片光榮之色。

萬曆天子的身後事，自有禮部按製籌辦；依帝製以六槨三棺收殮，停梓宮於乾清宮。

朱常洛一行人在離京三十裡的處所，就見到了朝中在此等待的特使。對於他帶來的動靜，朱常洛第一反應不是哀痛，而是內心空空如也的空蕩發虛……那感受好象心底的某個處所俄然少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這個東西在的時候冇感覺如何樣，可一旦冇有了，竟然空落落的出乎料想難受的要命。

遺旨上寫得很明白：“朕荷六合之洪禧，承祖宗之丕祚，仰尊成憲，庶格戰役，適星芒之垂象，豈天意之儆予。宜規一視之仁，誕布更替之政，太子朱常洛，綏靖邊陲，實國度有效之才，何如專擅威權、好大喜功、不象複興守成之君，今廢其太子之位，改封睿王。皇三子朱常洵，品德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其繼位即位，即天子位。”這是黃錦在一旁看得逼真之極的原文，但是現在在五位內閣大臣眼裡的遺旨，中間有一處鮮血淋漓，恰是萬曆崩前噴出的那一口鮮血。

申時行、王錫爵對視一眼，二民氣中俱是大喜，二話不說，撩袍跪倒：“臣等必然一心一德，戮心極力，不負先皇所托，扶保新皇繼位，使大明鼎祚昌隆，江山永固。”

“天意？天意？”萬曆點頭笑了笑，語氣淡淡中滿是難過：“教員這句話當年勸朕立國本的時候早就說過，現在再說，聽著卻冇有甚麼興趣了。”想起當年舊事，申時行除了感概以外隻能沉默不語。

衰弱已極的萬曆往下就倒，黃錦手疾眼快，一把扶住，觸手感覺皇上骨頭如刺般咯到手生痛，心下一陣難過，低著聲勸道：“陛下，您這是何必？可還記恰當初殿下對您說過的一句話麼？”

下邊跪著的申時行等人固然不曉得天子寫了甚麼，但是看黃錦的神采，一種極其不祥的感受使申時行的一顆心如墮冰窖當中。

宋一指大為驚詫，一臉無辜望向烏雅：“……這是甚麼態度，老夫那邊有說錯甚麼？”

至於莫名其妙被放出宮來的皇三子朱常洵，這幾年來在永和宮內的折磨早已讓他落空了昔日放肆氣勢，就連見人都是唯唯唯諾諾不敢昂首。已經成了名副實在後宮之主的王皇後冇有難為他，叮嚀人將他安設在儲秀宮，隻等新君繼位後再做安排。世人無不讚歎皇後賢德，但是明白人都曉得，已是廢子的朱常洵，早就落空了一爭短長的資格，他的呈現就象一片落葉，在大明朝廷這灘深不見底的水上連連幾絲波紋都蕩不上，一個小小浪頭後就沉底消逝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