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拉壯丁[第3頁/共4頁]

孟氏再也忍不住，手一指，腰一叉，尖聲喝道：“孫癩子！你本是豬狗普通的人，仗著你老丈人在縣裡活動，謀著個勞什子保正，便橫行鄉裡，放肆犯警！本日既撕破臉皮，老孃不怕奉告你，我家官人早寫好了訴狀，要去官府告你個魚肉百姓，為禍桑梓！”

“你平時張口修身，杜口齊家，說夢話都在治國平天下。現在如何？孫癩子都敢找上門來噁心你！如何辦？莫非真讓牛頭去搬磚修城牆？”

受兒子開導，李柏終究逮著個機遇打斷道：“太宗時，京畿民牟暉擊登聞鼓，訴家奴失公豬一頭，詔令賜千錢償其值。丟頭豬官家都管，你總比豬要緊些吧？”

孫保正一聽要告，心頭也是一沉，但隨即撇撇嘴，不屑道：“告！固然去告！看看範知縣搭不理睬你！”

李柏已氣得渾身顫栗，嘴都顫抖了：“你，你，你這是挾私抨擊！我兒年未弱冠……”

此言一出，不止孫保正，連李柏和孟氏兩口都投之以驚奇的目光。

孟氏一愣，出人料想地冇有多問，便去取了幾貫錢出來。

看李昂臉上立時現出幾道指印，大叔語氣和緩了些：“曉得錯了？知錯就要改！爹孃管不了你一輩子！打小追雞攆狗，上房揭瓦，扯牛尾巴，拔驢橛子……你說你長這麼大乾過一件端莊事冇有？嗯？”

見他兩公母蔫了，孫保正更加對勁：“有些人呐，覺得讀了幾本書，便覺著本身馳名譽，有職位。其實在真正的官人們眼裡，狗屁都不是，不過一措大耳！還想告我？哼哼，你告一個嚐嚐？到時你告不倒我，我還要告你一個栽贓誣告！讓知縣相公鎖了你去，一起從村裡拖進城！看你另有甚麼斯文，甚麼麵子！”

李柏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好半天冇說出話來。

大叔見狀從速跟上，臨到門口時掀起簾子時回過甚來挑了挑眉，又指了指鼻子，低聲道：“鼻血。”

保正嚇得一縮脖子，嘴裡囁嚅著，嘟嘟囔囔也聽不清說的甚麼。

深吸一口氣，李大官人邁步就走。孟氏一起跟著送出去，返來時，見兒子還站在那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就這兩位的打扮和神采，不是七十塊錢一天那種，應當是特約演員。

謔，這麼長段台詞？冇錯，大特！一場少說五百塊起跳，跟角色演員一樣吃帶雞腿的盒飯，比我這汗青參謀報酬都好。

特彆是李柏，讀了幾十年的聖賢書，雖冇考到個出身，但想著五次取解，四次赴京，總另有些士人的高傲和莊嚴。可明天，一個都保正便把他那脆弱的高傲和莊嚴踩在腳下，如同那柵門一樣，踩了個稀碎……

經他這一鬨，李家兩口兒非常懊喪，老乳母做好了早餐也冇人吃，都坐在正屋裡唉聲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