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第439章 山不轉水轉（二）[第1頁/共3頁]

“爹，我餓了……想吃雲片糕。”

“木頭……對不起。”

因為自家老爹進門之前的叮囑，小樓終究冇讓發小出更大的醜，他拍了拍身邊的狹小石階，順道戳穿了老友這趟偷偷摸摸的實在企圖：“歸正你家裡也冇吃的，專門挑這時候來，不就是為了跟阿孃要這頓飯嗎？坐下吧。”

“歸正你也冇帶回過不碎的。”小樓縮了縮脖頸，躲過了自家老爹的揉頭魔爪，一本端莊地翻開了簸箕裡的荷葉小包，從裡頭揀出了片稍顯大塊的烏黑糕點，非常珍惜地抿進了嘴裡。

他偏過甚去，表示秦鉤也聞聞正從廚房裡傳出來的噴香味道：“娘從府城裡買了些田螺返來，在大缸裡養了好幾天，說要煮湯給我和爹喝……湯羹冷得快，不能讓娘等著我。”

得了樓家大叔的首肯，秦鉤喝彩著扒拉開了身前的枝葉，利落非常地手腳並用、像隻猢猻般地從枝椏間爬了下來。

“那你如何不去吃？歸正王老大夫罵天罵地，恰好不打你。”

“死小子，五歲就會告你親爹的狀了，再過幾年還不得把你爹踢削髮門去？”

“那你還想騙我去？”

樓家老爹回到屋裡去之前，還朝樹上的秦鉤揚了揚下巴，表示這長年來家裡蹭飯的小鬼不消再躲躲藏藏。

“王老大夫昨兒個從後山采了好多草藥，裡頭另有我們前次吃的紅果子……走，跟我去七禽街！”明顯滿臉渾身都是灰塵，但是秦鉤不管不顧，眉眼飛揚地就要上來拽發小的手。

五歲時坐在樓家門前等著用飯、順道將發小的寶貝糕點分了個乾清乾淨的舊事，因為縣太爺這一句入夢時的低語，忽地就在秦鉤麵前轉了個全。

直到秦鉤的肚裡再次震天雷般地“咕咕”亂響了起來。

小樓偏著頭，幾不成見地扯了扯嘴角。

與本身同年的樓化安，公然戰役時一樣、安安穩穩地坐在自家門檻前，正偏著頭、往屋裡呼喊著。但是過了一會兒還是冇有比及迴應，五歲的小樓有些不耐煩起來，再次低垂起了嗓音，像是撒嬌著反覆了句：“娘，爹不睬我。”

“你要真喜好吃，我讓秦家嬸嬸多給你帶點返來。”樓家老爹識相地收回了手，笑嘻嘻地伸了個懶腰，籌算陪兒子多曬會兒天光，“這兩年後山的收成不錯，我和你娘臨時都不會再去巢湖那邊……雲片糕這類費事的糕點，冀州府城也冇得賣，倒是你秦家的叔嬸常往外跑……”

五歲的秦鉤躲在大樹的枝椏密葉間，偷偷摸摸地往不遠處的院落裡打量著，剛好聽到那看上去像是燒燬宅子的小院裡響起了個清脆的童聲。

小樓伸脫手去，將荷葉小包遞到了發小的麵前：“爹從外頭帶返來的雲片糕，吃不吃？”

昏黃的火芒躥動在幽沉暗中的半空中，看著癱軟在冰冷湖石上、肉身吃痛得已有了幻覺的幼時好友，半晌都不曉得該找誰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