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遠來的行者[第2頁/共3頁]

老道人問：“你想尋覓甚麼？”

行者當真地說道：“對，我要尋覓絕頂。我自幼削髮，師父對我說過，統統有為法，皆是無涯。我不懂，既然無涯，那為甚麼要學。師父說無涯不是無絕頂。我問他絕頂在那裡，師父冇有說，隻是讓我本身去找。”

老道人笑道：“那此處便是你家。”

他從年青，到衰老，再到行姑息木。

光陰，被他踩在腳下，走了一年，十年，百年……

行者問道：“那無涯是甚麼？”

兩人沉默著，看著劈麵的瀑布。

行者道：“我尋了無數光陰，走過無數處所，卻冇有找到絕頂。”

“絕頂？”老道人不解。

這一睡，便再冇有醒來，直至睡成了一塊石頭。

老道人道：“苦海無涯，轉頭是岸。若無涯便是無絕頂，那何來的岸？”

老道人：“這裡不是絕頂。”

它每日裡感受日精月華，遇雨而動，頂風而響，聞雷而悅，沐光而眠……

……

隻記得行走，也隻會行走，他模糊曉得，本身是個行者。

行者不解：“此處山川恰好，為何離家？”

行者不懂。

這石頭雖說成形的時候不長，但倒是吸納了此處江山的天真地秀，又飽納日精月華，加上又有一名大能坐化為引，內裡竟然孕出了一顆仙胞。

行者，無疆，那為甚麼還會有絕頂？

他不曉得，或許他要尋覓的就是這個題目的答案。

行者看著老道人，笑著說道：“你如何曉得不是？”

此時的山，非常絢麗斑斕，早非他昔年修行時的模樣。幸虧瀑布仍在，他認得這裡。

他披髮跌足、麵龐枯稿，彷彿隨時有能夠會栽倒在地上，永久不再醒來。

四周裡的蒼茫富強，幾近將他淹冇，他累了，坐在一個高崖上，看著劈麵似是從九天落下的飛流，聽著流水砸在崖下石頭上支離破裂的聲音，他笑了。

“人間無所不定，唯故意猿難伏。”老道人嘿然一笑，抹平了戳出的指洞，笑道：“老道便給你一顆不朽不壞之心，且你看今後能做出甚麼事來。三界孤單好久，也該有些波瀾了。”

行者反問：“莫非不是？”

有一天，他到了一處荒山密林。

老道人斷喝道：“當然不是。”

甚麼艱钜險阻，甚麼妖妖怪怪，都冇能攔住他，一樣也冇能困住他。

行者笑了，點頭道：“這裡不是。”

行者臉上顯出一絲欣然，“我冇有家。”

“有點意義。”老道人笑了笑，將手拍了拍石頭，說道：“昔年我與你宿世也見過一麵，算是有緣。本日，便再給你添些助力。”

忽有一天，半空裡有個老道人踏虹而過，偶爾垂眉瞥見了這一塊石頭，內心不由牽涉起一樁舊事，因而按下雲頭，落到了石頭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