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戲魂淒淒[第1頁/共4頁]

“用不著吧……他也不害人。”陳班主也坐在虎子的身邊，“到底是我兒子，當初學藝的時候他冇得選，可我看得出來，他是至心喜好。冇想到至死他都好著這一口……就讓他在這吧，也算是我有個念想。”

“你該當是曲解了，我是指他分開昌圖府城了。”陳班主搖了點頭，“我容不下他，他天然是要走。戲鼓樓說到底是我家的家業，還是我說了算。本有些人是想留他的，何如小九不肯走，還要留在這裡唱戲，楚安被嚇破了膽，天然就是走了。傳聞是要去北京？我也不太清楚，也不太想曉得了。”

“多少錢呐？”張大仙梗著脖子一問。

“你半夜半夜來這兒，是為甚麼？”陳班主俄然問道，“打上回小九走了，你就再也冇來過這兒……我傳聞，城裡放炮那天，你叫人抬醫館去了。”

不是說他回想著以往各種，而是說，確切是有一個小九，跟著飄忽的鑼鼓點兒、胡琴兒響在戲台上咿咿呀呀展轉騰挪——地縛靈。戲鼓樓鬨鬼的說法不是以訛傳訛，而是好多人都曾見過了，有鼻子有眼兒，越傳越邪，可實際上在虎子看來，不過看是小九捨不得這方寸間的六合，留了個影子在此，夜深人靜的時候，出來唱上一段兒，過過戲癮。

虎子皺著眉頭，把臉從碗裡頭抬起來：“托您的福，還過得去。您不是在給俄國人當翻譯嗎？如何是屈尊降貴到這小攤上吃東西呢？”

虎子三口兩口把碗裡的東西喝了個潔淨，放下了碗一拱手：“那您慢點兒吃，我這完事兒了，咱有空再聊。”

“您開打趣了，”餛飩攤老闆一笑，“我哪敢要您錢呢？不就是兩碗餛飩嗎？這算是我請您的。”

“賣餛飩的，給我盛一碗！”

“哎！有你這麼做買賣的嗎？”虎子一聽也樂了，“明顯幾個月前我在你這兒吃的時候，比這好多了，我念著這一口兒才找過來的！”

虎子笑著搖了點頭，冇接茬。倆人就這麼閒坐著，坐了一夜。跟著熹微晨光升起，那戲台上的人影便是淡了，那模糊約約的鑼鼓點兒，也聽不見了。

李林塘是個好獵手，鬼家門高低都不愁吃肉，虎子還當真是不曉得城裡頭這糧食竟然漲價成如許了。現在再一想，他剛纔講這話有點兒“何不食肉糜”的意義。他也是不美意義地撓了撓腦袋，說：“是我混蛋了，說錯了話您彆吃心。”

張大仙這攀上了洋人，竟然也不忘了在這邊兒平頭百姓身上找點茬子作威作福。虎子看著滿滿一碗餛飩，倒是吃不下去了。

幸虧虎子現在也不焦急，山川有相逢，指不定甚麼時候就又碰上了。

“您……說甚麼？”虎子被陳班主這句冇頭冇腦的話弄得一愣。

虎子點點頭，心下感覺有些可惜。他本是承諾太小九，要替他報仇，安德烈首當其衝，但是那楚安也是決不能放過的！但是人家走得快，人海茫茫，山高路遠，上哪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