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女[第2頁/共2頁]

天亮後，曠西達雷帶著四個蒙古和尚搬離藥鋪。

次日淩晨，何安下給帳篷裡的和尚送早點時，聞到一股奇特香氣，一向覺得那是蒙古的檀香，而現在他有了彆的設法。上午十點，何安下在杭州城西副食店買了一包炒熟的玄色芝麻，到西湖邊順手撒下，很快便有魚不竭遊來。

何安下早晨不再去竹林，而是關上門板，在屋裡練拳。一晚練到半夜時分，響起了拍門聲。

二樓，曠西達雷站在視窗，麵無神采，手一抖，抽上軟梯，閉了窗。

何安下：“回家吧。”女人一捂臉，小跑著分開藥鋪。

中年人身後，站著四個肩披紅布的黑壯和尚，高鼻深眼，不像漢人。一個戴著黃色五角冠的肥胖和尚站在水邊，悄悄道了句：“打攪了。”何安下吃了一驚，這聲像在他耳邊。

何安下悄悄翻開店鋪門，行過蒙古帳篷時，唸咒聲已被沉重鼾聲替代。月光如燭，遠處靈隱寺模糊可見。

聽了半晌，如鬆將兩手放在膝蓋上，道：“你的猜疑，我冇法解答，但能夠奉告你一個我的故事。”

他曉得，統統已不能重來。

五十年前，如鬆還是個幼年和尚。靈隱寺在宋朝出了個濟公活佛，法力無邊，平生喝酒，靈隱寺中的濟公泥像也拿個酒杯。有功德的信徒，參拜濟公時，會往泥像酒杯倒酒。

夜裡十點，何安下在屋內，聽到牆外摩擦聲起，他單手按牆，俄然掌根一擊，隨後聽到一聲女性尖叫。何安下煩惱地哼了聲“公然如此”，開門出去。

曠西達雷是在蒲月十六日分開杭州的，在玄月十一日，杭州城中貼出一張省長楊希丁簽發的通緝令。

“抄經籍的人。”

窗前有一人影。

奇特的是，次日淩晨酒杯必然空，濟公顯靈的動靜在杭州傳開，從這天日有信徒來倒酒。為保護佛門莊嚴，如鬆到了濟公殿，指著濟公雕像大吼：“你生前混蛋，身後還要耍混蛋麼？”

通緝令上說，一個南邊漢人雇傭四個青海牧民，冒充密宗活佛，欺騙財帛、誘姦女信徒。看到通緝令，何安下反而失落，因為這申明曠西達雷超度亡靈的夢境隻是本身的妄圖，那三個死去的人仍冇有下落。

這夥和尚來自蒙古草原，受浙江省長楊希丁聘請來杭州講學，為首和尚叫曠西達雷，傳聞已修到夢幻成績，能夠潛入到任何人的夢中。他肥胖白淨，不像草原的粗暴人種，反而更像是江南文人。

何安下一頭惡汗地醒來，向二樓膜拜。他信賴，那三人的靈魂已被曠西達雷超度。三人達到月光禪境，永無恩仇，永無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