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舌根[第1頁/共3頁]

紅綃心中瞭然，卻問：“即便蜜斯睡了，但夫人又如何攔得住舅太太來碧雲軒？”

紅綃的目光裡便有了幾分奇特：“這是為何？”

紅綾神奧秘秘的掃了掃四周，肯定冇有旁的人，才低聲道：“夫人說，本日要分外重視些，不要擾了蜜斯，讓她好生安息……最好……不要讓她出了碧雲軒……”

大丫環紅綾腳步倉促的入內，因練習有素，即便走的倉猝，亦未曾收回驚擾之聲。見紅綃循分的立在牀邊的小杌子旁，而六蜜斯的幔帳未曾有半點的波紋，更聽不到有翻身或者衣衫摩挲的聲音，內心暗鬆了半口氣，朝著紅綃打了個眼色，表示紅綃出來發言。

紅綃見她嘴硬，也不辯駁，由得她拿了威風去，隻低聲道：“既然夫人都那般說了，我們更是不能吵醒了蜜斯。”

兩人噤若寒蟬，不敢回嘴。固然紅綾與紅蓮皆是一等丫環，但紅蓮是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崔媽媽之女，除了羅媽媽以外，這屋子裡頭便是紅蓮說話最有分量，紅綾對紅蓮也不免有幾分顧忌。

見紅綃腦袋癡頑，動靜又閉塞，紅綾內心頭忍不住有幾分對勁，不由得持續誇耀般的說道：“夫人這幾日因為此事急白了幾根頭髮，本日若不跟舅太太好生解釋安撫，安國公府那裡肯善罷甘休？”

紅綾再次往閣房探了探頭，肯定白容華果然是熟睡未曾醒來，才放下心來，低聲道：“本日舅太太要來……說是要給蜜斯討回公道……夫人怕舅太太見了蜜斯會惹出事端，特地叮嚀瞞著蜜斯，不讓她見舅太太……”

紅綾決計抬高著嗓音問：“蜜斯如何了？”

蜜斯都幾乎死過一回了，不管是誰動的手腳，老夫人卻竟未曾將底下的丫環都發賣出去。繼母不疼實在是平常之事，但連老夫人和世子爺對她也不聞不問……這般想著，紅綃瞟了一眼紋絲不動的幔帳，暴露了幾分憐憫之意。

見兩人低著頭聽著訓話，似是知錯收斂了，紅蓮顧忌閣房仍在安睡的白容華，低聲喝道：“還不乾活去！”

辰初時分，天已大亮，永寧侯府的主子們已連續起家梳洗。永寧侯府端方甚嚴，他們需在辰正之前達到慈安堂給老夫人存候。

六蜜斯固然不是夫人親生的，但夫人那裡敢無端禁了她的足？更何況……六蜜斯此次大病，府裡頭的人都說是世子夫人呂氏動的手腳。是以，當老夫人將那一杯滾燙的濃茶潑向夫人，厲聲指責她的不是，夫人麵如灰色卻咬牙忍了，硬是躲也冇躲，由得裙襬濕了一大片，被下人看了笑話。

紅綃聽得紅綾俄然拔高的聲音，不由得一把抓住她的手，重重一按，吃緊的朝閣房裡頭看了半晌，直到肯定裡頭仍無動靜，這才舒了口氣，瞪了紅綾一眼，低聲道：“你小聲些，莫吵著蜜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