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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胥曉得她是被信後那幾句話嚇到了。實際上他寫罷，也悔怨了，不該讓崔季明看到這些，但信已送出去，他叫人追也追不返來了。

崔季明胳膊都在顫抖著，她手臂緊緊掛著他肩膀，滾燙的側臉貼著他冷的冇知覺的耳朵，殷胥冇有被人抱過，他反應了半天，才安撫似的環住她拍了拍她後背。

那親兵一把拽住了崔季明的馬韁：“將軍！真的――長安早亂了套，這事兒在您離營前就產生了，隻是我們這兒來動靜太慢了，當今賢人即位都已四個多月了！太子與太子妃半年前就――”

那宮人神情有些鎮靜：“此事還需讓內相曉得。”

殷胥翻書的手指顫抖了一下，他背上披著的外套也從肩上滑落，過了好半晌，他纔回過甚來：“見，天然要見。”

崔季明這纔想起來，明天是甚麼日子。少年人冇有大辦生辰的，本日不是休沐不能歸家，也就對付疇昔，冇想到他還記得。

崔季明承認，在朔方沐浴本就是豪侈，她行軍剛返來就收到動靜，又馳驅回長安。她都快忘了本身沐浴是甚麼時候的事情了，現在頭髮束著已經不知多少天冇放下來，說臭了……她本身都聞不出來。

但當她再一激靈醒過來，倒是因為一隻冰冷的手正搭在她肩上，崔季明猛地一顫抖，驚醒過來，一把捏住了那隻手腕，厲聲道：“我說了不要人來服侍了！”

追擊得勝的步隊折損大半，如頂風飄舞的一麵破裂旗號，疇火線邊關蕩回到朔方，崔季明的腿上的皮肉幾近磨爛了黏在褲子上，進了營還將來得及上馬，便聽到了令她麵前一黑的動靜。

崔季明俄然感受一股力道擠壓著她胸腔令她如溺水般冇法呼吸，耳邊聲音漸行漸遠，腦袋千斤重――她再抓不住韁繩，從頓時翻倒下來，麵朝下摔進泥地裡。

崔季明內心一涼，發急到頂點，也不管軍中擅自分開是如何的罪，隨便扯了個臘日假的幌子，策馬帶著一兩個親兵便分開了朔方。

暖閣內，桌案上擺著很多摺子，但大多隻是過他的眼，殷胥的決策底子決定不了任何。崔季明順手翻了翻，另有很多書冊和條記，他正在儘力去體味朝廷各部之間的流程。很多朝堂上的事情，雖由俱泰把權，他的意義隻是個過場，但殷胥過後都查過前例來體味一番。

他身邊熟諳的人轉刹時一個也不見，連對外人話也說不好就被推上朝堂，稀裡胡塗的就被彆人捏在手內心。崔季明想的他該有的餬口，不是如許啊！

殷胥從一個宮人手裡接過燈籠的竹柄，順著台階往下頭走去。

但是某些人一壺甜酒下肚已然神態不清，崔季明隻好伸直腿坐好，讓殷胥腦袋枕在她腿上，犯起了愁。這一會兒難不成還要把他揹出去？

他半截袖子都掉進了溫泉裡，眉頭伸展著，唇角隱含笑意，好似要跟她打水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