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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趕緊借了紙筆，用她那狗爬的字洋洋灑灑寫了兩張紙，連軍中發的窩頭裡吃出馬飼料這類事也寫上，讓人托了出去。

殷胥：“你都快臭了。”

殷胥是個很端方的人，他也毫不會俄然探頭，以是崔季明跟他一個屏風之隔，換衣裳換的淡定自如。

在那以後，冇有半個多月，崔季明便去了朔方。

崔季明道：“不必，傷疤留著……呃，是爺們的證明。”

崔季明要不是冇穿衣服，她真能把殷胥拽緊水裡按到水底讓他好好跟水打一仗。

待到崔季明清算好披著厚衣從屋內走出來，外頭站了兩圈垂首的黃門宮女，她隻字不提剛纔，笑著跟殷胥走回暖閣。一起上黃門撐著長杆，將點亮的新燈籠掛上木梁，他們走過的路是一片暖黃色的燈火。

他半晌才艱钜道：“……對不起。”

她泡在水中，不再說話了。殷胥卻看清了她肩頭有顆不太顯眼的紅痣，這類痣如果長在崔三喜好的那種龜茲女人身上倒是風情萬種，在她本身肩頭有些好笑。

崔季明：……大爺的。

“我不要再去兵戈了……我不想再去邊關了，我一走甚麼都能夠產生……朔方逼退了突厥，但是死了一半多的人，你瞭解麼……現在邊關糧草不敷，若突厥人捲土再來，這仗冇法打……”崔季明好似脆弱的小聲在他耳邊訴說：“我也會如許想，我也會有感覺撐不下去的時候，但天亮了今後還是要持續。這都是深夜裡不復甦的一時設法，不要讓它贏了你。”

殷胥竟當真的答覆：“你不過比我大半歲罷了。”

崔季明內心暖了暖，指尖抵在他嘴角向上擠出一個丟臉的笑容，望著他那模樣原地傻笑起來。

崔季明已經入了虎帳兩年，她麵不改色的拿著衣裳到屏風後換。裡衣裡綁有貼身平整的皮甲，使得她胸前不但摸起來如男人無異的……健壯，並且就算皮甲被旁人瞥見了，她也可解釋道疆場防護用。

崔季明連夜馳驅歸長安，先回了趟家裡。她見了阿耶，見了妙儀，也才曉得這短短半年，長安產生了多大的變故。……宮內除了早分封走的永王兆，以及在邊關兵戈的柘城，其他人，幾近無一倖免，大興宮內也產生了一場大火，燒燬了大半個萬春殿。

殷胥大略是讓書裡的聖賢品德教誨的太好，他感遭到的不但是害臊，另有點難堪的活力，更有點對於崔季明無可救藥的憤怒。他搖扭捏擺的就要扶著桌子甩袖離席。他背對著那幾個對崔季明拋媚眼的胡女，單獨坐在窗邊吹冷風，崔季明掃了他背影一眼，忍不住笑，揮手讓那幾個胡女先下去。

垂著頭撥弄了一會兒水，便有些昏昏欲睡。

崔季明上半截背部在池水之上，上頭不但有箭傷和劃痕，更有很多藐小的已經難尋啟事的疤痕。崔季明不敢去伸手環胸，她往水中沉了沉，幸而池水加了某種浴鹽，是淡淡的乳紅色，不然她真就被看個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