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頁/共4頁]
這匹餓狼不是彆人,倒是李氏的母家。
宴北重一家的屋子尚未建好,現在還是住在劉二的祖宅裡。
這般想著,手上的行動倒是垂垂的停了下來,放著刻刀,扯過一旁的軟棉布,將打磨好的珠子漸漸擦拭潔淨,陽光暉映在穿孔木珠上,泛著紫紅色光輝,令人賞心好看。
比及何氏將宴北重一家的近況刺探清楚了,何氏更對勁了。迫不及待地拉著李毅去了下河村。
他三叔向來寡言少語,最後隻說了一句:“大郎固然拿去耍玩,不敷了再與我說,我模糊還記得有幾到處所長著這玩意。”
加上一旁安排在布巾上的九顆,用繩索穿好,一副透著微香的紫檀木佛珠就做好了。
到底是惡有惡報,老天爺也不知開冇開眼?陳氏還冇來得及安葬,這位李大老爺便一命嗚呼了。臨死也得給世上再留下一個大大的笑柄。竟是過分鎮靜,當天夜裡死在了小妾的肚皮上……嗬,真是丟儘了讀書人的臉麵。
紫檀雖好,但在大揚朝漫衍本就極少,不過是本地幾個佈政使司纔有,又顛末這些年來的砍伐,上好的上了年初的紫檀木原木更是希少。他三叔不辭辛苦地鑽了人跡罕見的老林子,奔勞了五六天,才弄返來這麼一根,到家的時候,衣服都冇得完整的,破襤褸爛,身上儘是波折劃拉出來的傷口。
這一晃便是十八年。李毅到底是李為的兒子。要不如何說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呢?一樣是走的科舉,考了十幾年的院試,李毅華侈掉了李家最後的家財,賣掉了李家四進的祖宅。也冇能考上一個童生。
“大兄可曉得,我方纔倒是看了一出好戲……”
這紫檀木倒是前些日子三叔宴北流帶著宴敘從深山老林裡拖返來的。直徑不過二十公分的木料,倒是貨真價實的千年生小葉紫檀。
賭這玩意兒,沾上了可就難以脫身了。從一開端賭桌上的大殺四方到厥後把最後的家底全數填了出來,李毅竟還倒欠賭場二百兩銀子。何氏感覺天都塌了,她整日裡嚎哭。賭場的人三天兩端的堵她家的大門。直言若果李毅不還上這筆錢,就將他剁手剁腳沉塘。可這是二百兩?就算把他們娘兩賣了現在也不值這麼多錢啊!
就為著宴斂不經意間的一句“可惜無有好木料……”,他三叔就不曉得跑哪個疙瘩裡去給他尋了。這般作為,不管是因著甚麼由頭,總之是在宴斂內心是狠狠的刷了一把好感。
自打大揚朝立國開端,檀木便開端成為豪門豪強消耗的豪侈品。到了孝熙年間,跟著勳貴們更加推許追逐,紫檀木便開端以一種獨領風騷的姿勢傲視其他木料,坊間更有了“一寸紫檀一寸金”的說法。
要說這李氏,卻也不是淺顯的農家女。她家曾是鬆溪縣頂頂馳名的耕讀世家。曾有過一門父子兩舉人的雋譽,家中也曾出過正五品的同知。現在縣城南邊的坊市裡還立著他家的四柱一間兩樓的功名牌坊。可算是顫動一時,當年誰不尊一聲鬆溪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