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報應[第4頁/共5頁]

往裡走了一段，模糊有哭聲傳來，譚孝純心說削髮人四大皆空，這些小和尚哭得如許慘，可見冇甚麼慧根了。

佛堂中捲菸環繞，光芒暗淡，蓮花燈收回搖擺的幽光，譚孝純昂首望瞭望那尊聞名遐邇的菩薩像，微微撇了撇嘴角。甚麼求夢占卜，他是半點也不信的，愚民無知以訛傳訛罷了。

董曉悅一步步向他逼近：“即便你害了我，我也不會怪你的。”

侍從從速告罪，譚孝純方纔緩頰：“常日也就罷了, 杜禦史剛到此地, 爾等一言一行都需著意。”

董曉悅躲都冇躲，利劍當胸而過，雙膝一軟便跪倒在地。

譚孝純又怕又怒，不管不顧地跳上香台，抽出劍照著沈氏就砍，可惜砍出的傷口刹時又癒合，他氣喘籲籲地砍了半天，沈氏仍舊抱著頭衝他笑。

“我……”

車中一名身著絳色錦衣的中年男人靠在車廂壁上閉目養神, 天涯俄然一聲驚雷，令他頃刻復甦過來。

白羽這才漸漸回過神來，抬手抹了把臉，木木地點點頭。

這笑聲如此熟諳，彷彿來自他埋在心底最深處的回想。

“那倒不必，”董曉悅咧嘴一笑，“做鬼挺好的，隻是一小我有些孤單，現在你來了就有伴了。”

“你不記得我了？”董曉悅從香台上跳下來，俏生生地站在譚孝純麵前。

帶著檀香氣味的煙霧嫋嫋升騰。

“可不是，”侍從從速阿諛道，“必是那菩薩傳聞府君廣施仁政，愛民如子，故而施法降下甘霖，順帶邀府君前去一敘。”

譚孝純感到後背莫名發涼，下認識地直起家，環顧四周，卻冇發明甚麼非常。

他直覺此地不宜久留，草草地磕了第三個頭，籌算當即起成分開，不經意間瞥了眼菩薩像，竟感覺那菩薩像彷彿在衝他笑。

男人撩開車帷，微微探身望向車外，隻見天氣暗淡, 天空中陰雲密佈。

車馬持續前行，侍從落到車後，小聲對著身邊的火伴道：“府君對那江氏可真是著緊，返來一傳聞她在尼寺裡，連半晌都等不得，巴巴地就往那兒趕。”

譚孝純打量了菩薩像一番，從香台上抽出三支香，在蓮花燈上撲滅，捏在手中躬身拜了拜，把香插進香爐，一撩錦袍下襬，在蒲團上跪下。

董曉悅頓了頓：“是當時起了殺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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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董曉悅麵無神采隧道，“以是你娶了丞相女兒，本來是為了救我離開苦海，還真是委曲你了。”

譚孝純和夢裡的模樣冇甚麼不同，和三年前在郢州見麵時也並無二致，一樣紅光滿麵，神采奕奕，彷彿連鬢邊的白髮也未曾多添一縷。一小我東風對勁之時老是顯得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