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節 雲湧（二）[第1頁/共4頁]

小主便拉住蝶兒和我，遠遠地站在一旁看著。

一隻白鴿在這茫茫的天涯間，吃力地鞭撻著翅羽，終究被北風挾裹著跌跌撞撞地落在了黃子睿的腳前。

‘來人，謹遵聖禦，這裡給我細心地搜。彆像昨個去碧瑤苑，無端給婕妤娘娘平增了臭名。‘站在烏褐色的沉香方桌旁說這話時，那吊眉削麪的老嬤嬤眸中厲芒儘現。

‘挖了它，這樹本本來就枯死多時，上麵查問起來，便由我一人擔待去。想必移去一棵枯死之木，重植一棵活力的新樹，這造福後宮之事，皇上天然是樂見其成的。‘

‘主子給婕妤娘娘存候。‘

果不其然，老嬤嬤且跟康壽宮的涵香隻低語交代了幾句，涵香便見機地閃到了門後。目睹一群主子便要蹬鼻子上臉地闖出來叨擾太後的清修，小仆人未動，聲已至。

小主聽聞，神采淒惶，腳下綿軟有力，由著身子一寸寸地癱軟下去。

‘你們合該睜大眼睛打細內心瞧這株樹。‘

小主失神地望向蝶兒的背影，半響，睫羽輕合，呐呐吐言。

‘前麵何人？亂鬨哄地在此冒昧？‘

小主頓時麵色一沉，怒意浮上眉間。

我心想這壽康宮的主子避諱著皇上的嫌惡，平日裡對他們的老主子便冇有半分保護之意，現在目睹著內侍司帶人盤問到這裡，指不定如何地做鳥散狀呢！

‘哦？是麼！那你們的綃統領今兒怎不在這？‘小主低頭隨便撫弄著金絲纏菊的護甲。

她們提點奴家，內侍司縱有甚麼把柄落在婉婕妤手上，那也是綃月在朝期間出的忽略，不若借盤問康壽宮之機將綃月的舊賬一併翻出來。一來將婉婕妤置於不複之地，二來皇上清查起來，頂不過革了綃月統領之職。剛好為奴家追求上位爭得了一席之地，不是有鄙諺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麼？！再則說來，綃月承諾我月俸以外的那點充足，和內侍司女官的官位帶來的權勢相較，不過隻是浩海中的一瓢飲。

聞言，昂首瞥見我們一行過來，吊眉削麪的嬤嬤領著世人跪了一地。

吊眉削麪的嬤嬤唇邊漾起一絲清淺的笑意，眉宇間的疑紋卻漸次深重起來。

那日之事，卻非因老奴臨時起意設了筏子侵犯婉婕妤，實乃她們在背後指導我的‘高見‘，若非如此，縱使借老奴上百個肥膽，老奴萬般亦不敢處置。

旋即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甫見此物，小主連同統統的宮人全都恭敬地跪了一地。

隻是老奴千萬冇有推測，到頭來恰是這‘一瓢飲‘的貪念閉幕了老奴的平生。

野馬脫韁。

‘主子們奉旨前來盤問康壽宮。‘

老嬤嬤見此，麵沉如水。嘴裡一麵唸叨著‘婉婕妤，獲咎了，老奴可冇抗旨不尊那膽‘，一麵叮嚀身後的倆嬤嬤伸手將小主架開。旋即，領著世人便大步流星地跨入了康壽宮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