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節 雲湧（二）[第2頁/共4頁]

小主失神地望向蝶兒的背影，半響，睫羽輕合，呐呐吐言。

‘主子給婕妤娘娘存候。‘

猶記得那日最後一幕：我不住地搖擺著小主，隻為求她為己脫困的一個籌算，可怖的沉默，讓我的心一分一秒地墜入了穀底。寺人、嬤嬤圍上來的混亂之時，我目睹著蝶兒姐姐挑選了背主棄義的乘亂逃脫。

‘挖了它，這樹本本來就枯死多時，上麵查問起來，便由我一人擔待去。想必移去一棵枯死之木，重植一棵活力的新樹，這造福後宮之事，皇上天然是樂見其成的。‘

小主慘白的指節用力地硌在老嬤嬤的掌心。眼底儘是隱痛。

隻是老奴千萬冇有推測，到頭來恰是這‘一瓢飲‘的貪念閉幕了老奴的平生。

旋即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甫見此物，小主連同統統的宮人全都恭敬地跪了一地。

她們提點奴家，內侍司縱有甚麼把柄落在婉婕妤手上，那也是綃月在朝期間出的忽略，不若借盤問康壽宮之機將綃月的舊賬一併翻出來。一來將婉婕妤置於不複之地，二來皇上清查起來，頂不過革了綃月統領之職。剛好為奴家追求上位爭得了一席之地，不是有鄙諺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麼？！再則說來，綃月承諾我月俸以外的那點充足，和內侍司女官的官位帶來的權勢相較，不過隻是浩海中的一瓢飲。

天哪！那是多麼可怖的一類科罰？！

小主頓時麵色一沉，怒意浮上眉間。

小主便拉住蝶兒和我，遠遠地站在一旁看著。

我附在小主耳邊悲忿交集地輕聲提示到，‘蝶兒她……。‘

‘婕妤怕還不曉得吧？‘

‘可有不當？‘

我承諾了一聲，去外頭把該知會的知會了，該籌辦的籌辦了。萬事辦理妥當後，便同蝶兒姐姐一道陪著小主往康壽宮裡去。

走過青磚鋪就的長街，除卻霜重濕滑，一起倒也安穩。甫一過壽月橋，便瞥見一群嬤嬤領著一群外廷的寺人浩浩大蕩地正往康壽宮進發，為首的恰是那位吊眉削麪的老嬤嬤，隻不過昨日過來盤問的內侍司女官綃月卻未在那群人裡。

窗外的秋色明麗如卷，透過雕花長窗的鏤空將澄金的敞亮恰好打在萬壽無疆象牙白的畫屏上，無端成績了一室的寒光。

老嬤嬤說這話時，我低頭回眸，正瞥見蝶兒吃力地拉著小主的衣袖。

‘你那狗眼既識得康壽宮這三個字，還敢帶人盤問至此？！大清僭越當誅的法規，你但是不明白？‘

方纔他們出去講，明日酉時……淩遲。

‘來人，謹遵聖禦，這裡給我細心地搜。彆像昨個去碧瑤苑，無端給婕妤娘娘平增了臭名。‘站在烏褐色的沉香方桌旁說這話時，那吊眉削麪的老嬤嬤眸中厲芒儘現。

‘來人，婉婕妤懷疑最盛，著其押往暴室把守，任憑發落！‘吊眉削麪的嬤嬤眸底爆出一抹驕橫的、歹意得逞後的暢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