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節 雲湧(二)[第3頁/共4頁]
來到這裡,老奴就冇有希冀活著出去了。
那日之事,卻非因老奴臨時起意設了筏子侵犯婉婕妤,實乃她們在背後指導我的‘高見‘,若非如此,縱使借老奴上百個肥膽,老奴萬般亦不敢處置。
小主倒是本性子倔的,那裡是沉穩的蝶兒能拉得住的?!卻見她驀地上前,乾脆橫著身子攔在了康壽宮的宮門前。
‘主子給婕妤娘娘存候。‘
‘可有不當?‘
‘你那狗眼既識得康壽宮這三個字,還敢帶人盤問至此?!大清僭越當誅的法規,你但是不明白?‘
外廷寺人們得了令,圍著香樟樹,抄起鐵鍬三下五除二地便把那樹給連根挖倒。樹倒之時,世人駭怪一片。
方纔他們出去講,明日酉時……淩遲。
隻是老奴千萬冇有推測,到頭來恰是這‘一瓢飲‘的貪念閉幕了老奴的平生。
黃子睿淡定地抽出鴿子腳圈上的字條,上麵隻要清秀的四個字。
我附在小主耳邊悲忿交集地輕聲提示到,‘蝶兒她……。‘
旋即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甫見此物,小主連同統統的宮人全都恭敬地跪了一地。
‘前麵何人?亂鬨哄地在此冒昧?‘
我不由遂著他們的目光抬頭看去,想是這裡的主子們疏於摒擋,樹乾上的葉子均已稀少殘落,偶有幾片倖存的,亦枯黑了色彩,瑟瑟顫栗在秋風中。奇特的是枯瘦伶仃的枝椏末端卻不是枯枝原應有的黑黃之色,而閃現出一種近似骨灰的灰白。
那幫愚笨笨拙的主子在康壽宮裡裡外外有恃無恐地翻滾了足足有三炷香的工夫,才意興闌珊一無所獲地撤退出來,吊眉削麪的嬤嬤正待整隊回內侍司覆命,邁向殿外的步子倒是一滯,整小我複又穩穩鐺鐺地迴轉過來,目光悠悠地停在我們身後的那棵香樟樹上。
我心想這壽康宮的主子避諱著皇上的嫌惡,平日裡對他們的老主子便冇有半分保護之意,現在目睹著內侍司帶人盤問到這裡,指不定如何地做鳥散狀呢!
小主聽聞,神采淒惶,腳下綿軟有力,由著身子一寸寸地癱軟下去。
她們提點奴家,內侍司縱有甚麼把柄落在婉婕妤手上,那也是綃月在朝期間出的忽略,不若借盤問康壽宮之機將綃月的舊賬一併翻出來。一來將婉婕妤置於不複之地,二來皇上清查起來,頂不過革了綃月統領之職。剛好為奴家追求上位爭得了一席之地,不是有鄙諺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麼?!再則說來,綃月承諾我月俸以外的那點充足,和內侍司女官的官位帶來的權勢相較,不過隻是浩海中的一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