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節 入局（二）[第3頁/共5頁]

戌時三刻，馬車將我和蝶兒送至了華午門核心，車伕得了餘下的銀子便駕車分開了。蝶兒重新將我攙上了一頂軟轎，按捺不住驚駭的獵奇心機，我掀了轎簾朝外張望。

正深思間，我和蝶兒幾近同時猛一頓足，厥後，全部船身狠惡地搖擺起來。我一個失穩，全部身子隨之加快度地向前栽去，幸虧蝶兒反應及時，先一步匍身墊在我的身下，剛纔逃過一劫。即便如此，顛末方纔一撞，我的胃還是忍不住一陣狠惡的抽搐收縮，我趴在船沿上，忍不住乾嘔起來，直至嘔得胃液都儘了，才稍稍舒緩了些。

麵前猙獰可怖的畫麵，殘暴狠絕的手腕，讓我周身不寒而栗。驚呼尚未及出口，腳下已有些趔趄。

隻見蝶兒顰著眉，悄悄地揭開芙蓉香爐的爐蓋，眯起眼細心地察看未燃儘的香料，並用手指拈起香灰置於鼻翼下細細辨識，而後不由一驚。

獵奇心升騰而起，顧不得蝶兒禁止，我欲快步上前察看。卻見帽簷下虛掩著一塊素白的錦帕。錦帕上獨一一‘止‘字，用赫紅寫就，一截纖長的塗有粉色蔻丹的慘白失容的斷指，便在光天化日下裸地棄於一旁，截斷處赫紅的血漬觸目驚心。

我擺擺手，表示無礙。

先前替我們帶路的小丫頭，再出去時，全然不似先前般慵懶癡鈍，警省地接下了蝶兒的交托後，便護著她主子腳步倉猝地分開了。

‘女人莫驚，任何時候都要信賴蝶兒毫不會動侵犯女人的心機，此舉的其中啟事，明日蝶兒自會尋機遇向女人稟明，還望女人稍耐這一宿。‘

我清楚地記得，昨夜進入碧瑤苑後，這頂帷帽是碧瑤婉兒臨出門前，蝶兒親手遞與她戴上的。而現在卻高聳地呈現在了這裡，實為詭異。

‘此話怎講？‘我疑竇叢生。

蝶兒向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讓我稍待半晌。她出了配房籍著一襲輕功便飛上了屋簷，一炷香的工夫又回到了房內，手上平空多出一盆開著粉紅粉白花朵兒的植物。

我眼尖地將她一把扶住。

‘可。‘

軟轎行了好一程，倉促來到皇宮角門，蝶兒斥逐了轎伕後又翻出牙牌，遞給守在角門外的兩名侍衛。那兩人細心覈驗過牙牌，並未多言，下巴朝內裡歪了歪，便表示我們出來。

蝶兒意欲在院落裡尋一處僻靜的處所向我道明昨夜原委，我便隨她遊走於碧瑤苑的各處，畢竟這裡將是此後很長一段時候的安身立命之地點，儘快熟諳起來於我而言刻不容緩。

蝶兒行動敏捷地幫我掖好被角並替我放下紗帳，又在內裡常聲唱諾了一句。

蝶兒見狀，趨步向前，一把將我拉過，護在身後。再迴轉向我，輕撫我背部，取出帕子替我擦拭沾了些汙漬的唇角，直至我又一次平複下來，複才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