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左右逢源 （上）[第2頁/共5頁]

假山不拘大小，非太湖石、靈璧石、昆石、英石不消。皺痩漏透的講究自不必說，那假山還得能有天生育出來的青苔、幼樹，這才氣應了那山管人丁水管財的風水路數。家裡蓄著一座活山，這宅院裡天然人丁暢旺！

平常時節，這些跟在了疤爺身邊的碎催倒也的確是冇少跟著疤爺出去打秋風、掙好處。隔三差五的風景，疤爺也都能從腰子裡摸出來幾個錢打賞。可像是這麼一脫手就是一人一塊大洋的場麵，倒還是大女人上轎——頭一回！

既然拿到手的餉錢都不敷家裡人用飯，街麵上淨街的伕役也就隻能踅摸些旁的活兒，掙幾個零錢養家餬口。常日裡大街麵上能打掃個大抵齊也就當真不錯了，誰另有閒心機去管那背街冷巷裡是臟是淨？

就像是現現在城南牛馬市的這位糞把頭，本來也就是牛馬市附近街麵上不著名的青皮地痞，連拜杆子都還冇尋著門路的主兒。常日裡倒也冇旁的癖好，也就是個見著骰子不要命的德行。估摸著是在哪家惹不起的賭場裡頭輸光了腰子裡最後一個大子兒，這位青皮地痞紅著眼睛在街麵上亂逛的當口，一眼就瞅見了牛馬市街口那剛收了幾塊大洋的糞把頭。

伸手從衣兜裡摸出幾個大洋，疤爺抬手把那幾個大洋扔在了地上：“一個個的就希冀著跟我出去打秋風不是？這些大洋一人一塊，結壯收腰子裡！這幾天也都甭忙著撞大煙館、闖暗門子，全都把精力頭給我卯足了辦端莊事！”

差不離也就在那糞堆兒集合的當口，從城外田莊趕過來收糞的田莊管事也掐著鐘點到了牛馬市街口。等得人都聚齊，這位糞把頭方纔從那長凳上站起了身子，捏弄動手裡的木棍朝著集合的糞堆兒一捅，照著那木棍捅進了糞堆兒的長度收錢算賬。甭瞅著大糞是個臟玩意，可就這麼一早晨的工夫下來，牛馬市裡集合的糞堆兒少說能換返來三五塊白花花的大洋！

點頭哈腰地策應著疤爺的話頭，一個碎催屁顛屁顛地湊到了疤爺的身側：“疤爺，這牛馬市裡逢初1、十五纔是大集麵，頭天早晨也纔會讓那些個淨街的伕役多少把場麵給拾掇潔淨些。可今兒這日子口兒不對吧？”

能這麼見麵就賞一塊大洋的好處，這疤爺倒是想乾點啥豁出命去的大事？

伴跟著這敲打著長凳的動靜，牛馬市周遭街麵上淨街的伕役也就都集合到了這位糞把頭的身邊，端動手裡頭的鐵鍬把牛馬市裡散落了一地的牲口糞便集分解堆兒，再從那糞把頭的手裡取過幾個賣伕役掙來小錢餬口。

可就算是臟亂成瞭如許，城南牛馬市裡倒也還真有一類人物，冇遲誤了這借勢發財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