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灌酒[第2頁/共4頁]

“我……我一個屠戶人家的女兒，那裡有詠絮之才？”

“不關你的事。”

沈沅不料這北燕的胡人竟然用詞非常高古，她漲紅了臉說：“我……我識字有限，大王說的這些，好多字我不會寫……”

她不得不承認，這張臉長得漂亮。撇開骨格五官不說，眸子裡透出的神采，不像頭一次見麵時那樣帶著利鉤似的，這天，在暖和的火光中，黑曜石般的烏珠跳動著橙色的光芒，彷彿還帶著一圈金褐色的邊兒。

冇想到，麵前這個凶惡的扶風王，竟然一言不發，收了刀，拔腳就走。沈沅及至見帳門重新閉上，纔算鬆了一口氣。她的手冇有再被綁，因而抬手擦了擦臉頰，方纔那邊彷彿有刺刺的痛，沈沅有力擔憂本身是否被破相，幸虧，她回望手指的時候，那邊一片枯燥，並無血跡。

叱羅杜文倒也不覺得忤，拍拍巴掌，他的親兵揭開帳門，送進一銅盆熱水，又放下帳門出去了。

叱羅杜文皺了皺眉，說：“那你揀你會寫的字寫吧。”

叱羅杜文俄然感覺有些餒然，他亮錚錚的刀鋒，削金斷玉不在話下，本日卻有力取一隻耳朵。他隻能憤怒地伸手扯過那張紙，撕得粉碎，又把刀在沈沅麵前晃：“你夠有膽識，卻不知楊寄呢？他每天收到你身材的一部分，會不會嚇得早晨做惡夢？”

叱羅杜文笑道：“大家都曉得我扶風王最愛乾淨，看不得喜好的東西蒙塵。大漠裡冇法沐浴，但洗臉水都是由駱駝一起背過來的。你也彆嫌東嫌西，用我的水洗臉，不肮臟了你。”

叱羅杜文挑了挑眉毛：“你們南邊，不是多得是詠絮之才女嗎？”

他拍鼓掌，叮囑出去的親兵送紙筆來，他親身研好墨、掭好筆、鋪好紙，一例放到沈沅麵前，解開她手上的繩索，還和順地替她揉了揉紫紅的手腕，才說：“我來念，你來寫吧。‘將軍見信如晤。小王為貴國黎庶計，將軍不降，則血流漂杵在所不免，傷彼蒼好生之德……’”他停了下來，皺眉問：“為何不寫？”

沈沅平時很少喝酒，量淺得很，被灌了這很多酒下去，當即腦筋裡開端昏昏沉沉的。她麵前似蒙著一層白霧，綁著的雙手想要轉動，卻總移不到位，她朦昏黃朧瞥見叱羅杜文的臉忽遠忽近，聞聲他彷彿在說話，但是眼皮子越來越沉重，她喃喃地說著話，本身都冇有聽懂。

叱羅杜文到水盆邊，開端解甲冑，又解裡頭襜褕，甲冑是皮製的，外頭的銅片叮叮鐺鐺響動，襜褕倒是厚繒的，各處門襟還繡著虯龍紋，非常精美。他毫不害臊，在沈沅麵前赤了上身，用熱水擦拭本身。洗淨了，又擰了另一條巾布，就這麼赤膊著，過來擦沈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