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玉山傾頹[第1頁/共4頁]
“陛下!”庾清嘉懂他的痛苦,更加憐他,方纔他的暴行她彷彿健忘了,跪直身子去撫摩他的臉頰,企圖安撫他傷痕累累的心靈,“陛下是皇族,莊嚴貴重,無人能及。退位隻是權宜之計,鬆乏楊寄的警戒,他必會三辭而後已,這段時候,陛下有的是機遇反攻他。郎君……我如何會瞧不起你?我……我對你的心……”
堯帝禪位的典故頓時又讓功德者附會起來:羊角者,楊也;虎足者,騶虞也。是可謂天命所歸,或人終饗九五之位。
現在,這個四更的安好夜晚,顯陽殿一片破裂,亦是一個極壞的前兆,使皇甫道知心頭髮顫,憋悶和恐憂同時襲來,宮中酒水醇厚,後勁一陣陣地往上泛,他若不找一個情感的宣泄口,的確就要憋死了。他似哭又似笑:“清嘉,你信麼?那些所謂的飽學之士,一口咬定這是千年古物——上天莫非老早就必定,這個可愛的賭棍將要獲得天下?”
宮女怯生生在門邊問:“陛下,已經是四更了……”
隻換得如許一聲嗬叱。宮女那裡敢惹正在暴怒中的皇甫道知,憐憫地看了她們金尊玉貴的皇後一眼,無聲感喟著出去掩上了門。
沈沅坐在矮榻上,挺著胸,輕視地一揚眉。
她恨不得把心掏給他:他是她選的,少女時的一腔愛意全數給了他,厥後,縱使成為一對怨偶,可看到他一絲一毫的柔情,她就會淪亡。庾含章曾有才氣使她擺脫皇甫道知的時候,可她還是柔嫩寡斷,因為捨不得內心阿誰最誇姣的影子……
“陛下,”庾清嘉亦在他的吻下顫抖著,流著淚撫著他的背,為他順著身材裡流竄橫行的倒逆之氣,“你撕碎了她,楊寄就要撕碎你!你何必以卵擊石?”
太史司奏報,道是年前這段,恰好夜空呈現了“五星連珠”的奇景。朝中竊保私語:五星連珠原是預示著明主將出,隻不知誰將獲得上天的“受命之符”。而博學之士則細心檢察了這隻銅鼎,上頭的筆墨譯出來也是大吉之相,語焉不詳地說甚麼“內紓國難,外播宏略,八統以馭萬民,九職以刑邦國,加以龍顏英特,天授殊姿,圖讖禎瑞,皎然斯在,惟天為大,惟堯則之。”
可惜,皇甫道知要的是節製,在朝堂上他受的委曲有多大,現在就有多但願賠償他的孱羸感。他纔不要劃一地與庾清嘉說話的機遇,他要她屈就、顫抖,蒲伏在本身的腳下。而愛與恨,他現在無從辯白,他隻想本身能夠撒出滿心的惡氣——他被楊寄碾壓了,又被沈沅鄙棄了,他得不到朝堂上的權力,現在哀思地發覺,他還得不到女人的喜愛,他的確一無是處。
“冇有……”庾清嘉抬著淚眼看他,他臉上縱橫流淌的,大抵亦是淚水,“陛下當年曲水流觴,七步成詩,妾豈不視您作巍巍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