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問計假托神仙事，回魂隻待衣錦還[第4頁/共5頁]

阿墨阿墨，他究竟是不是阿墨！如若不是，天下真有如許偶合的麵貌？如若真是，他又為何一無所知，彷彿全然不記得夢中之事？莫非他真不記得，正應了那句來如春夢未幾時，去似朝雲無覓處？還是說，他底子就不肯與他相認，相逢隻作路人麵？

帝親身上前，執手凝噎：“有生之年再見六皇叔，朕之萬幸也！”言罷慨然淚下。當即命人淨水潑街、黃土墊道，以親王隆禮，將曆王由洛陵南門迎入皇城。

左景年點頭，心中有些欣然，棧戀地看了他一眼，回身拜彆。

“不太稱身——你能不能再吃胖點？”

傳說雲熙二年秋末，一日明宗天子起登高之興，攜百官駕臨城東摩天樓，忽見東南邊向，山巒間有赤黃兩色雲氣沖天而起，氤氳不息。帝召司天監台官狄雪英，令他占驗此奇特天象。

方密細心打量，見他麵貌俊美而不失清華，彷彿與仙逝的並肩王有七八分相類，心中已信了幾分，又看他額間一豎紅痕如印，端倪神態無一不似往昔，更是確信無疑，瞿然叫道：“曆王殿下千歲千千歲！”

左景年攥緊了拳頭，將前額低伏於地：“卑職萬死莫贖其罪！請王爺當場賜死，萬不成上達天聽，以免王爺申明受損。”說罷抽出腰間奉宸刀，雙手奉於頭頂。

印暄端坐啜飲貢茶，不覺得然，“再冇有比這更真的體例了。朕算是看明白了，越是故弄玄虛，就越讓人信覺得真，這魏吉利還很有些鬼點子。”

“又不是親的。”印暄斜眼看他：“再說，你重新到腳那裡有一點當叔的模樣？”

印雲墨深深看他，目中儘是欣喜與高興，忍不住伸手擁住他，用力地抱了一下。“多少年了，一點都冇變。”他喟然長歎。

印雲墨接過刀，在手中舞弄幾下，見左景年毫無抵擋之意，隻昂首待死，頓時大笑著拉起他，“開個打趣罷了。被我感染這麼久，鐵樹都著花了，你如何還一點長進都冇有，說甚麼都當真。”

帝問：“此瑞氣應在何人？”

“事關皇室威儀，如有人漫衍謊言，當以謀反論。朕便用鮮血白骨砌一道牆，看看破不透得風！”印暄麵寒如霜，眼底殺機隱現，不怒自威。

那名郎將麵上沉鬱之色一閃而過，低頭道：“卑職服從。”

左景年低低道：“王……公子。”

微一道：“一字並肩王嫡子，成祖天子特賜國姓收為皇裔，曆王殿下。”

“甚麼叫這副嘴臉，皇上用詞未免不雅。再說，我的臉有題目麼？”印雲墨靠近他，側麵抬起下頜。

“甚麼？”

帝點頭道：“好！擇穀旦，眾卿隨朕前去玄魚觀驅逐皇叔。”

曆王……印雲墨……阿墨……他如何就冇想到呢？！光是聽聞清曜殿中人的實在身份乃是當朝皇叔，便已令貳心亂如麻，徹夜難眠，隻恨不得遠遠地避開去再不相見，可又忍不住遠遠地偷看他的身影表麵。現在這一驚人之念，更是如同一把利刃直插胸腹，攪得五臟六腑支離破裂、劇痛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