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淨不穢以何論,入欲出欲為誰談[第2頁/共4頁]
他認出這是太醫南嘉禾的聲音,隻是少了常日的端方慎重,顯得有些氣急廢弛。
――關了十五年還是這副鬼德行!印暄很有些悔怨,如何被個羽士一搗鼓,就稀裡胡塗地將他放了出來!
印暄輕裝簡行來到清曜殿,表示侍立在殿外的寺人不必唱駕,單獨走進內殿。
他不提倒也罷,一提先帝,印暄的臉就青了。
南嘉禾正氣到手腳亂顫,忽見天子陰著臉出去,忙伏身迎駕,口稱萬歲。
他重重歎口氣,無精打采隧道:“皇上莫要曲解,我不是說你,是說我三哥家的小侄子。”
直到數年後初曉人事,印暄才明白那一幕的含義,乃最多次夢中驚醒,猶自呻/吟繞耳,盜汗涔涔,今後深恨那人的厚顏無恥與無所顧忌。
“禮義廉恥,國之四維,禮不愈節,義不自進,廉不蔽惡,恥不從枉。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為三綱;仁、義、禮、智、信為五常。”印雲墨麵上毫無愧怍之色,一脈安靜地問:“皇上又是否曉得,這禮義廉恥、三綱五常是何人所定?”
印雲墨暴露吃驚神情:“啊呀,我還覺得是皇上宅心仁厚,特地命那小羽士出此奇招,好赦我重見天日呢!本來倒是我自作多情。”
印暄漸漸踱到床邊,居高臨下地打量床上那人。隻見他渾身穢物已被宮人完整洗濯,換上了一件潔淨的長袍,臟汙百結的亂髮也大略清理過,濕漉漉地披在肩上,膚色是久不見天日的病態慘白,整小我又瘦得脫形,乍一看彷彿骷髏架子上糊了層白紙,內裡再鬆垮垮地套條麻袋,煞是觸陌生厭。
多年來練就的養氣工夫與喜怒不形於色的風俗,一夕之間竟數度憤潰,令年青的天子頓時警省起來,想起幼年時總被此人戲弄到張牙舞爪、暴跳如雷,更是暗恨不已。
現在一句輕描淡寫的“入欲還出欲”,便想將他自孩童以來的利誘、困擾、震驚、討厭與挾恨一筆取消?想得倒美!
“不是究查那個任務的題目!醫者父母心,老夫不能眼睜睜看你由著性子胡來。這藥方萬不能改!公子如果對峙,就請報聖上訊斷吧!”
“與人無礙?你們如此行動,致我母後於何地?!”
“……神是神,人是人,豈可混為一談!”
“三皇兄風騷成性,光是我入獄之前已納八側妃十二侍妾,媵婢孌童更是數不堪數。皇上焉知少一個露水之歡的印雲墨,他便會專寵你母後?”
他深吸口氣,猛地排闥而入。
“好,你說亂了倫常便是牲口,那在開天辟地以後,太古洪荒之時,女媧伏羲兄妹連絡方纔出世人類,此二神是否也是牲口?”
南嘉禾躊躇再三,欲言又止,畢竟在天子的瞪眼下拾起方劑,無法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