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煙柳碧桃今安在,人生動靜如參商[第3頁/共5頁]
印雲墨笑道:“好啊,泠橋煙柳、界山碧桃,我也有十五年未曾見著了。”
她濃麗的臉龐上泛著期盼與決然的光彩。都藍深深看著她,彷彿想握一握她的手,但在大庭廣眾之下,終究還是收了歸去,回身從台沿直接跳到了馬背上。
印暄麵寒如鐵,一掌拍在樹乾上,震落滿樹積雪,“本日罷休失一州,明日就將失天下!朕恰是以天下為重,纔不敢貪恐怕死!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若能守住震霧兩州,起碼保我大顥百年亂世基業——朕能再活百歲否?我意已決,你們不必再勸!”
練兵八法、計謀心得、軍事擺設……運籌帷幄當中,決勝千裡以外。印暉軍帳中的手書,無不深深烙刻馳名將的氣味,彷彿一名為武而生的戰神,此生除交戰疆場以外,心中再無旁騖。
事到現在,陸逢春也隻得破釜沉舟,先請天子往誓師台上一站,說幾句煽動聽心的號令。禦駕親征,倒非常激起了敗軍的士氣,加上聽聞鎮北軍已在回援的途中,更是心神大定,大家發誓死守孤城,定要比及援兵到來。
那年慶王印忱剛即位,改年號為“景成”,印暄十五歲,與這個整天舞槍弄棒、春秋又大他很多的遠親大哥乾係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隻是禮尚來往。
“末將領命!”
印暄道:“五千精兵輕騎,何懼小徑盤曲,穿林涉溪也不難,就走近路。”
風雪逐步停歇,夏季晴光恩賜地灑向皚皚雪山、廣漠草原與牧人居住的氈帳群。
那年二十三歲的印暉風華正茂,威武而低沉,於如血殘陽中最後一次回望繁華京師,向有緣無份的儲君之位做最後的道彆。
都藍身披裘襖,暴露左肩,戴狼頭帽,站在木板搭建的高台上,朝烏泱泱一片沉寂的軍隊大聲道:“兄弟!”
那校尉道:“皇上與曆王臨時無恙。叛軍反叛,龍虎將軍重傷,還請殿下及時出兵救濟,不然震山關危矣!”
“這有何難。說來,你小時候可喜好紙鳶啦,特彆是串燕,一颳風就拉著我去禦花圃放紙鳶,記得麼。”
數月以後,印忱解除萬難,立次子印暄為儲君,又封宗子印暉為肅王,命他馬上離京,藩守北疆霧州,完整絕了朝中“立長黨”的念想。
他一張張翻看著印暉的手書,彷彿想從鐵畫銀鉤的筆跡中,尋覓影象中大哥的影子。
都藍拔出佩刀,在前額割出一道血口,以剺麵舊俗示誠意決計,高喝:“上馬,解纜!”
印暄表示花霖前去問個究竟,半晌後花霖神采大變地回稟:“前幾日,宛鬱雄師突襲霧州,邊軍抵擋不住,二十四軍堡被毀滅大半,目睹懷朔鎮要保不住,百姓們紛繁向南避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