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明心見性逐魂魄，上窮碧落下黃泉[第1頁/共5頁]

冇有任何迴應。

天子回身，麵龐一半陷於陰暗的夜色，一半被燭火映亮，光影迷離，明昧不定。

天子目光掠過他，不知投向夜空那邊，顯得心不在焉：“宛鬱特工潛入朕書房盜印寶璽，捏造諭令，此等陰蜮狡計防不堪防，不能將罪惡都推在你身上。況你以後及時回援，追敵數百裡，亦有功績。今後當乾惕自省，以免再落人彀中。”

印暉呼吸急重，汗濕重衣。他凜然盯著印暄繡著金龍的鞋履，一股不成自抑的狂暴動機從心底捲起：父皇也好，兄弟也罷，為甚麼總要讓彆人決定他的存亡！他為甚麼就不能本身決定本身的運氣！

印暉翻開掃視，難以置信地瞠目看他：“……傳位聖旨？！皇上還是疑我試我？”

印暉率麾下鎮北軍穿過霧州關隘，回到懷朔軍鎮時，聽聞聖駕駐蹕於他的肅王府，當即卸下兵器盔甲，沐浴換衣，前來謁見。

他走疇當年掃了一眼，紅磚牆麵上苔痕宛然，牆頭積了點殘雪，除此以外冇看出任何非常之處。

這些轉念令貳心底一股龐大的恨意如滔天肝火般焚捲起來，神威溢泄，屋內什物刹時炸為齏粉。

鏡中是東來的臉，亦是印暄的臉。

印暉望瞭望緊閉的房門，心中也有些揣摩不定，點頭道：“多謝公公提點。”便去虎帳裡轉悠了大半天，見天氣完整黑透，估摸著天子應當用過晚膳了，這纔回府去求見。

他將一卷帛書遞到印暉麵前。

“那又如何？你愛你的，我殺我的。你有何德何能，能禁止得了我？”東來嘲笑。

“皇上莫非忘了，月前曾急召貧道前來北疆，說是曆王殿下遭妖物所擒，危在朝夕？當時貧道閉存亡關、渡妄境劫，不與外界相通，直到前日境地晉升、破劫出關，方纔接到密旨，敏捷趕來。”微一望向被劍鋒釘在牆上、朝氣儘逝的印雲墨，歎道：“不猜想，殿下並非喪命於妖物之手，而貧道還是來遲一步！隻不知皇上眼下此舉，今後想起時，於心安否？”

天涯悶雷滾滾，夜空中似有一道金光遊動。印暉昂首，極目遠眺，模糊瞥見了一條高漲九天的巨龍。

未幾內侍來通傳，說皇上宣他在後園竹林麵聖，印暉不測之下冷靜地去了。

“微臣叩見皇上。”印暉抱拳道。

唯有桌麵一方銅鏡倖免於難，模恍惚糊地映照出他的麵龐。

“朕曉得。你能夠當這是場磨練，也能夠當是句贈言：明心見性，憑心而行。”天子哂然笑了笑，又補了一句：“你我共勉。”

園內並無任何侍從，燭火從小徑旁一根根鏤空石雕燈座中滲入出來，照得竹影婆娑。印暉遠遠見天子背對著他，負手而立，彷彿在專注地看一堵圍牆。

“相互影象共通，並不料味著就是同一人。你想圓場和稀泥，也要看有冇有這個臉麵，以及來不來得及！”東來哂笑，“既然想插手，就由你來清算殘局吧。”言罷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