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明心見性逐魂魄，上窮碧落下黃泉[第1頁/共5頁]

未幾內侍來通傳，說皇上宣他在後園竹林麵聖，印暉不測之下冷靜地去了。

他蘧然發明，四周空無一人，冇有當朝天子，也冇有他的弟弟印暄。隻要他本身孑然的影子，在地上被燭光拉得頎長。

他本身都不能完整壓服本身，更何況是向來城府深阻、狐疑甚重的印暄！

不過是他一時順手戲作，也算不得僭越犯上――可關頭在於，天子信嗎？信賴一個手握重兵的藩王、身為嫡宗子卻不能繼位的皇兄毫無怨意，一心忠君？

……此處不是京師，是他的藩地霧州，聖駕有失，儘能夠推在敵國刺客身上，冇有確證，誰又能指訐他？就算有人思疑又如何，先帝嫡子隻要兩個，印暄尚無後代，不是他順理成章地即位，莫非還從庶子宗親去挑？

天涯悶雷滾滾，夜空中似有一道金光遊動。印暉昂首，極目遠眺，模糊瞥見了一條高漲九天的巨龍。

他將一卷帛書遞到印暉麵前。

為了一朵能夠結出甘果的花，他封閉神識，以一個全新的人生去扶養，最後卻忘了初誌，將那朵花當作贅生物，決然肅除。

印暉翻開掃視，難以置信地瞠目看他：“……傳位聖旨？！皇上還是疑我試我？”

親手毀了臨央的轉世之身，當然是稱心，卻並不淋漓――印雲墨死前所受的痛苦，尚不及本身當初的百分1、千分一，一劍穿心，算是便宜了他！

他伸出一指，點上鏡麵――戔戔凡人，一點殘存認識，弱如微螢，吹息即滅――但是卻滅不掉！

冇有任何迴應。

萬千思慮顧忌，幾番躊躇掙紮，公與私、邪與正，歸根到底隻在一念之間。

氣憤當中，又陡生苦楚。今後今後，兩不相欠，與他之間竟是連最後一分羈縛也冇有了，哪怕是債與罰！

――他真能下得了手？

“微一？煉神返虛初期……離地仙不遠了。”東來眯眼看他，測度來意，“你來做甚麼？”

言罷，臨央虛影更加透明如水，在一陣卷落漫天雪沫的清風中消逝無蹤。

印暉立即請罪：“宛鬱入侵，懷朔幾乎城破，邊軍死傷無數，俱是因微臣誤信偽諭導致，幾陷聖駕於兵燹。微臣罪惡深重，不敢為本身分辯，但請皇上發落。”

“皇兄免禮。”

――你問何為道？這便是道，在天在地，在大在小，在生在死，在情在心。”

印暉身軀微微一顫，胸口發熱，心中五味俱陳。

印暄在鏡中看著東來，東來在鏡外看著印暄，同時看到一個既陌生又熟諳的本身。

他走疇當年掃了一眼，紅磚牆麵上苔痕宛然，牆頭積了點殘雪，除此以外冇看出任何非常之處。

“那又如何？你愛你的，我殺我的。你有何德何能，能禁止得了我？”東來嘲笑。

入情，入情……有生之年不思、不解、不屑；現在思了、解了、上心了，卻在這一日身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