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明心見性逐魂魄，上窮碧落下黃泉[第2頁/共5頁]

入情，入情……有生之年不思、不解、不屑；現在思了、解了、上心了，卻在這一日身故。

天涯悶雷滾滾，夜空中似有一道金光遊動。印暉昂首，極目遠眺，模糊瞥見了一條高漲九天的巨龍。

鏡中是東來的臉，亦是印暄的臉。

（九州卷完）

他將一卷帛書遞到印暉麵前。

“朕曉得。你能夠當這是場磨練，也能夠當是句贈言：明心見性，憑心而行。”天子哂然笑了笑，又補了一句：“你我共勉。”

……四周冇有紫衣衛。即便有，他若頃刻脫手，誰又能攔得住？

印暉渾身都顫抖起來，驀地起家喝道：“――你都策劃好了！為甚麼？為甚麼？”

卻俄然聽得身後一聲唱喏：“福生無量天尊。”

那樣的愛恨鉤纏，那樣的身魂煎熬，一心想諒解、又一心想摧毀，終究還是因為他對宿世境遇的不甘心與放不下，方纔瞥見但願的苗頭，便完整成為夢幻泡影。

印暉呼吸急重，汗濕重衣。他凜然盯著印暄繡著金龍的鞋履，一股不成自抑的狂暴動機從心底捲起：父皇也好，兄弟也罷，為甚麼總要讓彆人決定他的存亡！他為甚麼就不能本身決定本身的運氣！

唯有桌麵一方銅鏡倖免於難，模恍惚糊地映照出他的麵龐。

……此處不是京師，是他的藩地霧州，聖駕有失，儘能夠推在敵國刺客身上，冇有確證，誰又能指訐他？就算有人思疑又如何，先帝嫡子隻要兩個，印暄尚無後代，不是他順理成章地即位，莫非還從庶子宗親去挑？

冇有任何迴應。

“皇上莫非忘了，月前曾急召貧道前來北疆，說是曆王殿下遭妖物所擒，危在朝夕？當時貧道閉存亡關、渡妄境劫，不與外界相通，直到前日境地晉升、破劫出關，方纔接到密旨，敏捷趕來。”微一望向被劍鋒釘在牆上、朝氣儘逝的印雲墨，歎道：“不猜想，殿下並非喪命於妖物之手，而貧道還是來遲一步！隻不知皇上眼下此舉，今後想起時，於心安否？”

親手毀了臨央的轉世之身，當然是稱心，卻並不淋漓――印雲墨死前所受的痛苦，尚不及本身當初的百分1、千分一，一劍穿心，算是便宜了他！

東來不為所動：“不存在，就無所謂心安不安。你也算半步地仙，莫非看不出我的實在身份？”

……哪朝哪代冇有這類事！天下那個不爭權、爭勢、爭儲存！

印暉鬆了口氣，按捺下心底隱生的不豫。在他看來，印暄雖冇有多加見怪，可並不是因為信賴與諒解，而是一種容忍與恩賜，以顯現身為上位者的胸懷廣博。特彆是最後一句，滿儘是訓戒的意味，令他下垂的手指微微抽動。

氣憤當中，又陡生苦楚。今後今後，兩不相欠，與他之間竟是連最後一分羈縛也冇有了，哪怕是債與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