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絮語黃昏[第2頁/共4頁]
母女交心半日,賀蘭韻卻始終冇有承諾免除對梁氏的懲罰,隻說,“朝令夕改的事,我可做不來。”
樓襄鼻子一酸,強忍著纔沒讓眼淚落下來。吐納一口氣,她說好,然後輕聲問,“那您呢,您有冇有恨過他?”
可甚麼都做不了,她不過是在四方高牆圈住的公主府裡。獨一能讓她感覺暖和的地點,也隻要母親披髮著沉水香氣的柔嫩度量。
微微一哂,她言簡意賅的做告終語,“所謂怨偶,大抵就是指我們如許的伉儷。”
她在一片旖旎的芳香中回眸,目光幽幽,輕淺一歎,“開初也隻是找小我,把本身嫁了罷了。當時年紀輕,皇上還小,我是他獨一的嫡親骨肉,不能不把經曆更傾瀉在他身上。幫襯他,也是幫襯大燕,保護好賀蘭氏的天下,是皇父臨去時殷殷叮嚀過的。”
樓襄沉默,隻感覺舌尖喉嚨五味陳雜,半天賦問,“母親悔怨麼?”
賀蘭韻深深看了她一眼,揚唇微淺笑了笑,“好,母親曉得了,記著你的挑選,但願將來你能實現它,不留遺憾。”
既冇有請旨,就是不想麵對本身的老婆。樓襄叮嚀身邊人不準泄漏風聲,帶著慧生往外書房去了。
事已至此,兩邊都無話再說。她聽著腳步聲漸遠,彷彿有千斤的重量壓在胸口,讓她喘不上氣,讓她隻想大聲號令。
他恍忽間窒了窒,把先前想好的收場白按了下去,轉而淺笑起來,“明天我身子抱恙,冇能出去看望你,明天提早下職,我們父女倆好好說會子話。”
“這麼多安排,本來所謂提早,倒是冇功德,總歸要還返來!”她掩口一笑,複又忙不迭點頭道好。
理了理思路,他寒著嗓子開口,“你的話也隻是一家之言。園子裡大家去得,偶爾遇見罷了,何故見得就是梁氏從中設局?證據又在那裡?我看梁家人一定那麼胡塗,事情多數還是一場曲解。”
拈了顆加應子含在口裡,她再笑道,“你父靠剋日表情不會好了,說不準還會找你鬨上一鬨。去大覺寺住幾天罷,眼不見心不煩。”
“我是個有野心的女人,你父親則是個平常男人,對老婆的要求是文靜溫婉,能夠崇拜愛護他。我做不到,乃至連裝都不屑於裝。時候長了,相互隔閡越來越深。何況尚主,總免不了做小伏低,他也是個高傲的人呐,如何能擺出一幅恭敬謙虛的模樣?”
他霍然起家,清楚已惱羞成怒。樓襄卻隻剩下滿心傷感,另有一絲鄙薄正在模糊發酵,她也站起來,穩著聲氣緩緩道,“父親息怒,我並冇說不去討情,您這麼焦炙對身子不好,姨娘尚需安撫,就請父親早些歸去罷。”
樓襄眯著雙目,嫋嫋霏煙在她麵前蜿蜒迴旋,周遭統統變得恍惚迷離,有甚麼東西埋冇在那片昏黃裡,卻又抓不住,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