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絮語黃昏[第3頁/共4頁]

樓顯節被噎得一愣，不由高低打量起她，平素溫婉貞靜的長女如何會如此牙尖嘴利？霎那間血衝到頭頂，他憤而怒喝，“你這是甚麼話？我要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學的放肆放肆，果然是你母親傳下來的好家教！我再奉告你一次，你是我樓家的女孩，皇家玉牒冇有你的名字，休要打錯了主張！”

既冇有請旨，就是不想麵對本身的老婆。樓襄叮嚀身邊人不準泄漏風聲，帶著慧生往外書房去了。

自嘲一笑，她儘量輕鬆的答覆，“我是個冇出息的人，還是但願能獲得愛，喜好我的人，剛好我也喜好他，兩情相悅，共度平生。”

“父親的意義我聽懂了，那麼您想讓我做甚麼呢？”她好整以暇，淡笑著問他，“去跟母親討情？免除梁姨孃的懲罰？您即故意，為何不本身去和母親實際？卻讓我一個小輩橫加乾與長輩定奪，您不感覺如許做於禮分歧麼？”

樓顯節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他確切不曉得梁孟書的所作所為，但梁氏曾和他提過，自家侄兒幼年有為，或答應以考慮與樓襄為配。他彼時不置可否，敷衍了愛妾幾句。實在是因為底氣不敷，貳內心清楚，樓襄的婚事他能做主的餘地委實不大。

樓襄吮唇笑了一下，“看來父親隻知其一，卻不知梁姨娘調撥了侄兒在園子裡堵我來路，言語輕浮，幾近下作。姨娘如此用心，母親莫非不該罰她麼？”

“父親成日也忙，還這麼惦記我。”她客氣兩句，乾脆替他直白道出來意，“傳聞母親懲罰了梁姨娘，父親知不曉得，究竟為甚麼事兒？”

他霍然起家，清楚已惱羞成怒。樓襄卻隻剩下滿心傷感，另有一絲鄙薄正在模糊發酵，她也站起來，穩著聲氣緩緩道，“父親息怒，我並冇說不去討情，您這麼焦炙對身子不好，姨娘尚需安撫，就請父親早些歸去罷。”

“這麼多安排，本來所謂提早，倒是冇功德，總歸要還返來！”她掩口一笑，複又忙不迭點頭道好。

可甚麼都做不了，她不過是在四方高牆圈住的公主府裡。獨一能讓她感覺暖和的地點，也隻要母親披髮著沉水香氣的柔嫩度量。

樓襄之前不曉得欲哭無淚是一種甚麼樣的感受，到了這會兒，她俄然間對這個詞有了種感同身受的體味。

拈了顆加應子含在口裡，她再笑道，“你父靠剋日表情不會好了，說不準還會找你鬨上一鬨。去大覺寺住幾天罷，眼不見心不煩。”

賀蘭韻卻緩緩起家，走到香爐前，撲滅一小塊香炭，置於金鴨香爐中，細細填好香灰，在上麵擱了雲母，最後放上一小方蜜香，未幾時，爐煙碧嫋，暖香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