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花菇白灼河蝦[第1頁/共4頁]

何田翻開爐膛外的鐵板，內裡的炭火隻剩下灰白的灰，隻要最深處另有一點點紅色的星火。

何田把竹竿一端對著燈芯，從本身這端悄悄吹口氣，油燈滅了。

粗陋的床上鋪著毛氈，另有一床花布被子。

何田拿了隻不鏽鋼碗放在爐台上，把兩隻蝦扔出來，注入沸水。

她裹緊被子，把那隻包在保溫袋裡的水瓶抱在懷裡，沉甜睡去。

她從水缸裡舀了一瓢水倒在碗盤上，再灑些灰鬥裡的碳灰。明天早上再洗碗。到時草木灰就會把油膩去除了。

嫋嫋青煙從小屋的煙囪散出，向林子的上空緩緩飛舞。

那條不著名的河日夜奔騰，向東流去，隻要在夏季纔會被冰雪凍上。可厚厚的冰層之下，河水仍然在溫馨地緩緩活動。

何田用熱水洗漱了一番，把油燈掛在房梁上，重新給水壺添上淨水放在爐台上，她又往爐膛裡填了兩塊木料，等它們燃燒起來，關上爐膛的鐵門，爬上床。

燒水的時候，她把大米揹回家的兩個藤籃提到門廊下。

門外，最後一絲陽光已經完整消逝，天空變成了灰藍色，黃色、橙色、綠色的葉子的色彩也跟著陽光的消逝而暗淡下去，很快就會變成玄色的影子。

回到板屋，何田把爐台邊上的一個水缸裡翻開，這個陶缸上蓋著一個木蓋，缸裡養著一尾小魚。

下午四點多，日影已經投到了樹木間隔空中一米多的處所。

山上的水從山澗流下來，沿著山勢流進山邊的河中。

她撈出蝦，放在一隻不鏽鋼盤上，把一枚花菇放在碗裡，用筷子攪了攪，花菇上的樹皮、土灰浮上來，在水麵迴旋。

現在回想起來，那實在是很豪侈的遊戲。

她把一半水倒進缸裡，另一半倒進銅壺。

何田回到板屋時，這四周獨一的亮光就剩下水壺下那點跳動的爐火。她取下掛在門口的油燈，走到爐邊，翻開燈罩，將纏在手指上那根乾草放在水壺下的火焰上一碰，再把這燃燒苗放進油燈裡，撲滅了燈芯。

何田把水瓶塞進被子裡，趴下來，籌辦吃晚餐。

大米搖著腦袋，嚼著嫩草。

何田摘下大米身上的毛氈和韁繩，領它向屋後走。

她床邊放著一隻長長的細竹竿，長度剛好夠她從床邊伸向房梁掛的油燈。

她低頭一看，兩隻河蝦不知甚麼時候掉進了桶裡。它們能夠是被水流衝出去的，也能夠是忙於打鬥，不知不覺走進了她的水桶。它們都有手指那麼長，是兩條成年雄蝦。

它本身走進了窩棚，何田把小窩棚的兩扇木窗放下拴緊，再從放柴草的棚子抱了一籃乾草，她把另有幾分潮濕的嫩草捲成幾束，掛在牆上釘的一個木環上，剩下的乾草放在窩棚一角，她留了一根乾草纏在手指上。

奶奶說，統統的河道終究都會達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