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生[第1頁/共3頁]

綠衣癟著嘴不搭言，隻是冷靜地把罐子中的蜂蜜倒進碗中調成蜂蜜水。

宿世，四人陪著她二十年，確切是忠心不二，名為主仆，實為親人。但是，因為她的無能，因為李耀的無情，綠衣被杖斃，翠羽、青紋兩人被髮賣，隻剩下玉芽和她一起在璃王府受難。

“蜜斯，都清算好了，我們走吧。”青紋一邊把暖爐塞到長安懷中，一邊為她披上猩紅軟毛織錦的大氅。

彼時，她細想母親所為，無一不是慈母之愛，頃刻感覺徹骨之痛囊括而來。

回京後，母親忙於熟諳都城的端方，同其他達官朱紫的老婆們來往，便很少偶然候伴隨長安，即便抽出時候來看她，也多是考校功課和女紅。是以，長安和乳母郭媽的豪情反倒比同母親的豪情更加親厚。

柳長安沉吟半晌，叮嚀道：“讓青紋隨我一起先去母親那存候吧。你去小廚房喚上翠羽，隨後也到母親這來。本日我要和父親母親一起用飯。”

四個丫頭中，除了玉芽與她同歲以外，餘下三人都要大她幾歲。母親的意義是，從小陪著，長大了才氣真正的忠心。

綠衣端著托盤往外間走，邊走還邊嘀咕：“蜜斯摔了一跤倒是變了好些，竟然連苦都不怕了。”

此生重來，她最想做的就是保護好統統器重她的人，決不讓他們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青紋被賣進府後不久，父母就不測故去了，隻留下一個幼弟。宿世她十二歲被桂嬤嬤認作了乾女兒，在桂嬤嬤的耳提麵命下，性子極其循規蹈矩。厥後隨長安嫁到璃王府，也經常提示她要謹言慎行，不能給彆人留下話柄。

她那裡曉得柳長安宿世病了那麼多年，多苦的藥都喝過。現在這類微苦的藥，她底子不放在眼裡。

長安坐在椅子上閒逛著雙腿，雙手托著腮笑眯眯地看著綠衣。

柳長安的祖父柳晏是當世大儒，二十年之前曾為太子太傅，教誨當時的太子李煬。當時皇上年齡已高，沉迷於煉丹之術和美色當中，荒廢朝政。而三皇子一派投其所好，趁機把持朝政，太子一派的權力幾近被架空。

“蜜斯，婢子的話您可聽出來了？”綠衣將手上的托盤放在桌上，雙手叉腰，瞪著眼說道。

“不是婢子說您，前些日子在雪地裡頭滑了一跤，還冇有養好呢。這才過了幾天啊，您又不知唱的哪一齣，光著腳就下了床。屋子裡雖說鋪了毯子，也有地龍，可您這身子也經不住這麼折騰啊。這不，又要再養上一段時候才成……”

她的母親顏氏是涼州首富之女，和她的父親柳溫明是在被貶涼州的時候瞭解的。柳長安出世的那一年，新帝即位，柳家回京。

這一跤摔得不輕，長安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足足一個月纔好全。

她身邊的四個丫環，都是五歲時母親為她挑的。綠衣是辦事最為細心妥當的，隻是自小就喜好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