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潁州城（三）[第2頁/共2頁]

“準。”

身上繁複的鳳服豔得彷彿要灼傷她的淚眼，甚麼皇後，太後，褪去一身虛無的光榮，她不過是一介荏弱無依的女子，巴望愛，巴望伉儷敦睦，子孫繞膝的女子。

“那你呢？”他忽地打斷她的話，字字句句，她都在說彆人的事。半分未提及本身。

“鳳溟……”她忽地悄悄隧道：“我，你若能夠，放我走吧。”

蕭鳳溟看著她，沉寂的麵上彷彿隱了無數她猜不透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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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無雙聞言沉默，麵前茶香嫋嫋，沁入心脾，是她在宮中最喜好喝的“鬆針雲霧”，他老是如此，和順而體貼，事事俱到。他是個好天子，也是她見過最果斷的男人。

“山間酷寒，朕……”他忽地無言。他猶記得她懼寒，卻一時忘了她身上的寒症已經好了。

他的聲音一如往昔，醇厚而帶著金玉相撞的矜貴，熟諳得令她心悸。

“無雙……”他沉重長歎一聲，將她摟入懷中。熟諳的龍涎香幽幽繚繞鼻間，這統統似夢還是幻，在潸然淚下中，她再也分不清真與假。

“退役後三畝良田是臣妾許給他們的安身立命的報酬，請皇上法外開恩，不收回他們的地步。”

現在的應國，群雄紛起，亂局紛繁。

“柳宇誠此人忠君愛國，是臣妾為了安朝堂，逼他退隱為相，請皇上赦了他的罪……”

但是下一刻，他握著她的手微微一緊，似還帶著顫抖：“但是蕭鳳溟會給聶無雙想要的統統……”

“準。”

她苦笑一聲，岔開話題：“皇上接下來要籌算如何做？長驅直入？攻破應京？”

在他麵前，統統的苦與累，都彷彿放下，她垂垂收住哭聲，看著麵前的蕭鳳溟，終究緩緩說道：

“準。”

“你說吧，你想要甚麼？”蕭鳳溟眼中垂垂綻出溫和，似春水流波，恍忽之間，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夏季炎炎的上林苑，他賜給她的一支青蓮，用木盒謹慎安設，他說過，貳心中隻要這一枝傾世青蓮。

瘦了，如何能不瘦？每日對著各種百般的朝臣，對著高高疊起的奏章，麵對南征北伐的戰報，她如何能不比黃花瘦？

他的皇圖霸業，他的江山萬民，兜兜轉轉畢竟是他的，誰也奪不走。

給我一點寬大，也即是給這個文一點慈悲。感謝！

“準。”蕭鳳溟淡淡道。

蕭鳳溟為她添了熱茶，淡淡道：“你感覺朕會如何做？”

隨後漸漸回身走進了黑暗中，垂垂遠去，不再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