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 夜色濃重（二）[第1頁/共3頁]

天子抬眼，左昭儀還是凝睇著他，等他開口。天子歎口氣，雙手扶起左昭儀：“莫再跪著了，地上涼，傷了身子。”

“陛下心納百川，胸懷寬廣，但是嬪妾不肯。嬪妾既是曉得陛下乃重情重義之人，如何還情願彆人曲解陛下？”

“是。請陛下收回。”

左昭儀和順喚聲“陛下”，道：“您這話，可實在是冤枉了棲雲。棲雲伴君多年，對陛下的至心，日月可昭。陛下對棲雲，另有疑慮嗎？”

天子望著她的模樣，想想她多年來的體貼入微，和順溫和，心有不忍，語氣也稍有和緩，道：“朕不是思疑你。你向來不乾朝政，如何此次……”

“陛下如果表情鬱結，不如跟嬪妾說上幾句，嬪妾雖幫不上甚麼忙，倒能聽聽。說出來，會鎮靜些。”

“陛下還記得？”左昭儀笑道。

天子又嚐了幾口，揮揮手道：“也夠了，食不知味，看在你的麵子上吃了一些。撤下去吧。”

“那是因為嬪妾體味陛下。”左昭儀道：“陛下，還合胃口嗎？再嘗些吧。”

“你不敢？”天子的眼睛眯起來，聲音陰沉，道：“你徹夜這番前來，莫非不是早有了主張？”

“陛下，”左昭儀抬開端，臉上已是淚水漣漣。她本就姿貌出眾，此時淡掃輕妝，更襯得眼神如淨水，膚白唇淺紅，猶似梨花帶雨，楚楚不幸。

“朕念在先皇後的麵子上，也顧念他為朕宗子多年，早些時候還算孝敬。這太子的名號，就不剝奪了。不過，葬禮也不宜昌大。對外稱太子病重而逝，他冇做太子時，封號為景，現在，諡號就做‘景穆太子’，儘早入土為安吧。”

“唉，還不是本日……罷了罷了。提起來就煩心。”

“嬪妾不敢！”左昭儀垂首叩首。

“彆人之言，朕與你都決定不了。”

天子聲音略暖和了些，道：“你故意了。燉的甚麼湯？”

“大膽！”天子神采驀地突變：“你竟叫朕收回旨意？”

“哦？”

“是解膩潤燥的蘆薈銀耳湯，這陰雨沉悶時喝上一碗，最適合不過了。”

左昭儀也不再勉強，又服侍天子漱了漱口，沏了盞清茶：“這茶味道暗香，陛下。”

“陛下，”她的聲音深切：“嬪妾曉得，晃兒此次是大錯特錯了，纔會讓陛下這般絕望至極。嬪妾也深為抱憾，晃兒也是太不曉得陛下的舐犢之情，竟然置陛下於如此地步。但是……”左昭儀膝行向前，握住天子的手，道：“晃兒，是陛下與先皇後姐姐獨一的親生兒子啊。”

天子略顯驚奇，嚐了一口，道：“此情此景，像極了當年你剛入宮時，親身喂朕吃藥。”

“嬪妾本日才發明，陛下正視嬪妾。以是纔會在嬪妾麵前透暴露重情一麵，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嬪妾心內實在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