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正月盛會[第1頁/共3頁]

六月花開的水中芙蓉，兒時蘇府的荷花池，可不是年年這般的斑斕麼？這燈謎，還真是挺好猜的。她奸刁的昂首向沈寧軒望去，看哥哥的自傲神情，必定也已經猜了出來，隻是等著她先說：“水中仙子，荷花便是了。”

朝安城的花燈會的確名不虛傳，皓月高懸的星空下，彩燈萬盞，照亮了由南往北長長的、一眼望不到頭的販子，好像一條五彩的富麗雲錦，飄零著夢幻般的光影。萬千的行人，又交叉在這光影迷離的燈海裡，會聚成珠翠華衣、脂粉飄香的人海。隨眼望去，一個個經心打扮，正值妙齡的俊男美女，圍在一盞盞形狀各彆、素淨奪目的花燈前，或是冥思苦想，或是軟語輕言，爭相競猜。而那答案，一旦哪位才子才子精確揭開，四周就會響起一片獎飾喝采之聲，花燈的老闆也是喜笑容開，將一盞做工精美標緻的小花燈慷慨相贈。

她把設法和寧軒哥哥一說，成果著實在實吃了一記爆栗。

馬車在靠近燈市的處所停了下來，沈寧軒讓車伕在原地等待，便帶了蘇以宸，往熱烈處走去。

蘇以宸看得非常戀慕，沈寧軒也躍躍欲試。二人乾脆鑽進那人群當中去，隨人群一起推斷起來。隻見此中一盞粉色花燈上寫的是首七言小詩：一朵芙蓉出碧波，玉潔冰清蕊凝珠。年年六月隨風送，含笑低頭無儘羞。

“想甚麼呢？這麼入迷。”

這一夜又是睡得極不平穩，彷彿蘇陽府，彷彿梨春苑，彷彿定國府，彷彿不知身在那邊。

“朝安城豈止是月色好，花燈更好，想不想去看看？”

歸去的路上冷風一吹，突地一激靈，人倒似復甦了一些。她又想起了過往和孃親、秀娘一起度過的那些幸運光陰，想起了和暮雪巧慧巧蓮，在梨春苑裡那三年互依互靠的日子。不知她們，現在做甚麼，可好？但是感覺幸運？

“嘿，這位蜜斯真是聰明，一猜便是。您與碧波仙子一樣，都可謂人間絕色。這盞小燈，就送您了，您拿好咧。”燈老闆話如吐珠，從一旁取了一隻精美詳確的蓮花小燈來，遞給她，圍觀的人群也擁戴歌頌。

這個正月裡，定國侯府必定熱烈，前來拜節道賀的人絡繹不斷，踩得定國侯府的門檻彷彿都要平了些許。沈從雲和李氏忙得得空兼顧，沈寧軒自從和父親守歲夜一起酣醉暢談後，卻顯得比平常端重了幾分，很多沈從雲會客議事的場合，都垂垂有了他的身影。他幼年俊朗，又是沈從雲獨子，宮裡的差事也當得不錯，前程可謂一片光亮。便有了些主動上門來替他說親的，李氏樂得合不攏嘴，沈寧軒倒是不堪其煩，常常都黑著臉恨不能在臉上寫上“說親勿擾”四個字。

晨明時分，全部朝安城都墮入一片爆仗聲的陸地，驚醒了統統人的睡夢。蘇以宸支起胳膊，斜臥在床上，聽著劈裡啪啦新年到臨的倉促腳步聲。夢裡不知身是客，醒來，繁華喧嘩裡，不過是他家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