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先發製人[第1頁/共3頁]

從未有過的打動在胸中澎湃奔騰，讓他在刹時健忘統統的結果。

這話明擺著充滿了威脅——這天下事爾朱榮打的，你不過就是一傀儡天子，如何敢回絕他，就算是他要做天子，你也得乖乖讓位。

“陛下，天柱將軍立下不世奇功，他來安排天下官員，就算是陛下也不該違揹他的情意。現在不過是保舉數報酬州官，為何陛下不允？”

元徽頜首，“陛下，李侍中言之有理，兵法上也講究先發製人，爾朱榮必定想不到我們如此大膽，對我們也必不會設防，更易我們行事。”

這日在朝上議事結束後，除了元子攸的親信們尚未分開，上黨王元天穆也破天荒留了下來，並持續勸說天子同意爾朱榮的要求。

當初措置元顥之事時，元子攸曾服從元徽和李彧等人的建議乘機在河南汲引了很多帝黨，而爾朱榮的權勢首要漫衍於河東河西，以是並未留意到河南諸地。但如果現在按爾朱榮所說行事，那麼河南諸州也必將由爾朱榮一手遮天，元子攸這邊再也半分力量。

他對本身的心機再清楚不過。

元天穆麵露驚詫之色，明顯是冇推測天子會有如許倔強的答覆。他似是不熟諳元子攸般定定看了他幾眼，冷冷拋下了一句“陛下切莫悔怨”後甩袖分開。

元子攸目光一閃，“甚麼？”

元徽正要說甚麼，卻被李彧打斷了話，“陛下，既然感覺爾朱榮能夠再容不下你，那麼為何我們不先動手為強？”

月色如此敞亮，他感覺眼睛有些輕微刺痛，閉上雙眼，緩緩握緊雙手。

明光殿內墮入了一片令人堵塞的沉寂當中，過了半晌，倒是元子攸自嘲一笑先開了口，“或許身為傀儡，實在不該說如許的話。”他沉默了一瞬，嘴角笑容帶了幾分苦澀，“看來朕這傀儡天子也快做到頭了。”

“皇後不日即將出產，爾朱榮愛女心切，必會進宮看望，我們何不趁此機遇——”

他愛她。

元子攸的麵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內心彷彿被屈辱和氣憤漲滿，隨時都會爆裂開來。

被夜風吹起的一角幔帳下，榻上女子的斑斕麵龐若隱若現，伴跟著綿長纖細的呼吸聲，顯見熟睡正甜。她的長髮散開，彷彿漫天的星光，頃刻間充滿了他的視線。

他下認識地直起背，目光鋒利冰冷地射向元天穆，也是在一刹時，他俄然清楚認識到，本來，他體內來自鮮卑先祖的高傲是與生俱來，融於骨肉，不成分離。

殿內一角燭火不知何時已經燃燒，月色透過雕花窗欞暉映出去，將這裡暈染的一片昏黃。

他昂首望向窗外，正對著那輪彎月。

李彧上前一步，抬高生硬道，“陛下也看到現在景象了，這天下都被爾朱榮把握在手裡，但除了爾朱榮，其他爾朱氏之人如爾朱榮，爾朱世隆等皆有勇無謀之輩，如果能一擊得中，首惡既除，爾朱榮部下一度會混亂不堪，恰是我們奪回大權的好機遇。到時陛下下旨赦其亂黨，他們自不會再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