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寧為玉碎[第1頁/共2頁]
元子攸心中巨震,驀地復甦了幾分,再定睛一看手裡的衣角,更是大驚,這恰是他父王元勰生前最為愛好的一件衣服。
“父王!”他失聲叫道,幾近撲到了石碑之前,想要伸手抓住父親的衣袖,可就在當綿軟的衣料在手心拂過期,那身影便消逝得無影無蹤。他極力禁止,卻隻嘩啦一聲撕下了一小幅衣角。
元徽衝動點頭,“陛下公然不愧是我元氏子孫!既如此,事不宜遲,我等立即回宮,共商大計!”
元子攸隻感覺胸口一陣熱流直湧而上,幾近要脫口同意,可就在這一刹時,英娥的麵龐卻在腦中一閃而過,令他如鯁在喉,動了動嘴唇倒是甚麼也冇說出口。
元子攸忽覺頭部一陣暈眩,心底像是有甚麼燃燒了起來。
元子攸的答覆傳到水洛城時,正逢爾朱榮設想活捉了萬俟醜奴和王慶雲。至此,顛末比年的撻伐,關西終究安定,北方根基同一。爾朱榮將宇文泰擢升為征西將軍,讓他伴同賀拔嶽暫留關中辦理本地事件,本身則押著賊首率雄師趕回洛陽。而比他更早達到洛陽的,是一份再做摸索的奏摺。
“陛下!”元徽的聲音彷彿利劍般劃破了層層氛圍,直刺入他的耳中,“陛下做傀儡就夠了,莫非陛下但願一代又一代的元氏子孫都淪為傀儡?莫非陛下要眼睜睜看著我鮮卑男兒再無翻身之日?”
聽著元徽的聲音,元子攸的麵前竟垂垂恍惚起來,不知是否是他的幻覺,竟模糊見到好似熟悉的高挑身影從石碑後飄但是出,風神俊朗一如疇前。
元徽揚眉,“我鮮卑男兒,本就該在草原上過著打馬喝酒的日子,如何,現在一點烈酒陛下就冇法消受了?”
他有力地跪倒在地,喃喃道,“父王他必然是對朕絕望了……朕丟了祖宗的基業,朕連血肉嫡親的仇都報不了,朕隻是個無用的傀儡……”
“陛下!元徽和李彧對視了一眼後上前道,“陛下不能再躊躇了!一旦爾朱榮決定脫手,陛下和臣等都將死無葬身之地!眼下隻要占得先機纔有一線朝氣,乃至竄改乾坤!”
他閉了閉眼睛,再展開時眼底一片猩紅,“死猶須為,況不必死!昔日崇高鄉公曹髦不甘司馬昭宰割,冒死力博死得轟轟烈烈,而常道鄉公曹奐卻甘為司馬家屬的傀儡,活得窩窩囊囊毫無莊嚴。”他一字一句道,“朕寧為崇高鄉公死,不為常道鄉公生!”
也不知奔馳過了多久,元徽終究在一到處所前停了下來。元子攸昂首,頓時渾身一震,本來不知不覺他竟然到了先祖們安眠的帝陵前。但見龐大的石碑掩映於鬱鬱綠樹之下,一派莊嚴寂靜,偶有幾聲鳥鳴響起,令此處的喧鬨更顯高聳。
元徽走到陵前伸手撫摩著那些石碑,歎了一口氣道,“當年我們的先祖太武天子從漠北草原開端,征服樓蘭諸國,跨過萬裡大江,不管是匈奴人,柔然人,高車人,契丹人都在他的馬蹄下顫抖臣服,是他結束了十六國戰亂,是他一統北方初創不世基業,就算他的仇敵都對他畏敬有加,稱他英圖武略,事駕前古,雖冒頓之鷙勇,檀石之驍強,亦不能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