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寧為玉碎[第1頁/共2頁]

他有力地跪倒在地，喃喃道，“父王他必然是對朕絕望了……朕丟了祖宗的基業，朕連血肉嫡親的仇都報不了，朕隻是個無用的傀儡……”

元徽解下了馬鞍上的皮袋子，翻開蓋子本身先喝了一口，又遞給了元子攸。元子攸抬頭灌了幾口，嗆得連連咳嗽了幾聲，脫口道，“是酒？”

元子攸心中巨震，驀地復甦了幾分，再定睛一看手裡的衣角，更是大驚，這恰是他父王元勰生前最為愛好的一件衣服。

九錫之禮，便是天子賜賚功勞格外卓著的大臣九種器物之禮節，按爾朱榮的功績得此九錫也是理所當然。隻是前朝被授予九錫之禮的幾位重臣，如王莽，曹操，司馬昭等人幾近厥後都篡位謀逆，爾朱榮既然表示九錫，想必是不再滿足天柱大將軍一職，他的心機，昭然若揭。

“陛下！”元徽的聲音彷彿利劍般劃破了層層氛圍，直刺入他的耳中，“陛下做傀儡就夠了，莫非陛下但願一代又一代的元氏子孫都淪為傀儡？莫非陛下要眼睜睜看著我鮮卑男兒再無翻身之日？”

元徽衝動點頭，“陛下公然不愧是我元氏子孫！既如此，事不宜遲，我等立即回宮，共商大計！”

元子攸忽覺頭部一陣暈眩，心底像是有甚麼燃燒了起來。

他閉了閉眼睛，再展開時眼底一片猩紅，“死猶須為，況不必死！昔日崇高鄉公曹髦不甘司馬昭宰割，冒死力博死得轟轟烈烈，而常道鄉公曹奐卻甘為司馬家屬的傀儡，活得窩窩囊囊毫無莊嚴。”他一字一句道，“朕寧為崇高鄉公死，不為常道鄉公生！”

“等一下！”元子攸俄然想到了甚麼，“在撤除爾朱榮前，爾等務需求承諾朕一個前提。”

世人寂靜不語。

元徽見他仍然躊躇不決，腦筋一熱俄然登登登就走到了他的麵前，竟然一把拉起了他，拖著他就往外走。

元徽揚眉，“我鮮卑男兒，本就該在草原上過著打馬喝酒的日子，如何，現在一點烈酒陛下就冇法消受了？”

元子攸隻感覺胸口一陣熱流直湧而上，幾近要脫口同意，可就在這一刹時，英娥的麵龐卻在腦中一閃而過，令他如鯁在喉，動了動嘴唇倒是甚麼也冇說出口。

元子攸一臉肅容端坐於上首，幾位親信則擺列兩邊，侍中李彧麵色烏青地開了口，“陛下，爾朱榮上奏稱參軍許周勸他取九錫，而被他所阻，清楚就是表示陛下應主動賜賚他九錫之禮！可他明顯曉得，這九錫之禮代表著甚麼！”

風在耳邊呼呼而過，元子攸雙手生硬地拉緊韁繩，麻痹地跟著元徽策馬疾走……穿過雲龍門，穿過銅駝大街，徑直朝著洛陽城北而去。

元徽眼睛垂垂潮濕起來，“可現在我們這些太武皇都的先人，卻不得不平居彆人之下，甘為傀儡，百年以後也愧對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