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龍首十八槊[第1頁/共3頁]

段明勝嘲笑一聲，抬高鬥笠，掠身而出，呸得吐出嘴角末根野草，向那天榜妙手風青一掌疾去！

“不說那冠絕天下的風雪銀城城主，單單是白日飛昇的傳說人物，都出了好些個。墨班造出巨舟之前，兩岸來回渡江端賴傳說裡那位神仙一樣的擺渡人。”

“你既然曉得那位跟在殿下身後，竟然還敢脫手，”老段喝完了酒，草根也嚼爛嚥進肚裡，“誰給你的膽量，莫不是那頭活膩了的過江老牲口？”

“這些年來，最煩你們這些過街老鼠，明天誰給了你們膽量敢暴露那黑衣。”老段麵無神采，灌下一口酒。

“故鄉夥嘴硬？”風青一身殺氣按捺不住，身先人遞上一柄黑劍，蕭易過目不忘，看出遞劍人恰是那日官道卷梨花來襲的刺客。

“墨班大師得生，乃人間百年大幸。”小皇子偏立在舟頭，有北風吹過，紅白絨裹得更緊了三分，已經是四月中旬，撥出的氣在大江麵上竟然還是紅色，可見江麵寒意非同平常。

一舟三人，儘皆佩黑衣墨袖，外罩一層蓑草，霧氣皚皚，看不清麵龐。

怪不得老段說天下妙手殘落，八品妙手上天榜，確切冇法跟一百年前那亂世比擬。

蕭易閱遍彆史，天然曉得，春秋年前，淇江中段最是難渡，繞道需多行百餘裡，方能到水勢平蕩處渡江。可唯獨占一人，一蓑衣一木槳一孤舟，來回穿行如梭，渡客隻看緣分，非論善惡，渡了不知多少人，有亡國的西楚霸王渡江後重整旗鼓，有逃命的年青俊彥藉此逃過一劫。

“中間是天榜馳名的妙手，何必難堪我們這些小蝦米。”老段眯著眼睛再踏前一步，“齊梁不缺錢，出雙倍買那人頭顱。”

即使如此，以淇江寬度，兩岸難相望，渡江亦要一個時候。

“本日，斬了你這龍首十八槊破船，拿你頭顱換萬金買酒！”風青劍意出鞘，身後八位刺客冷靜出鞘。

“冇得談？”老段酒已喝完，醉眼昏黃。

“殿下，可聽過風庭之名？”蓑衣客悄悄撫摩著這隻鷹隼，草帽微斜，暴露了那殺氣淩冽的眼眸。

蕭易感到江麵一絲寒意侵來，拉緊頸上貂絨，嘴角扯了扯，“江湖最不缺妙手。老段，也許再過幾天，了局春雨，這一百年來稀缺的妙手就跟春筍一樣冒頭了呢。”

繆降鴻和段明勝心照不宣，各自前踏一步，氣勢鼓盪衣袖，隻等兩船相遇。

“奉萬金來借殿下頭顱。”為首的劍舟端坐著一人，蓑衣被江風吹鼓，笑眯眯開口。

龍舟行到江心，隻見江麵茫茫霧氣，遠方兩三點斑點破開迷障，向著十八槊龍首巨船飛速前行。

“單論武道，現在九品妙手罕見，一張天榜便是列儘天下豪傑。一百年前，怕是那位都不敷以躋身天下最頂尖的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