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覆舟（三）[第3頁/共4頁]

現在眼看劉演的將軍旗豎起，殘存的晉陽軍將士不約而同地向將旗的方向集合。很多將士血氣上湧，相互都在說：“劉將軍在那邊！就算要死，我們也和將軍死在一起！”

劉演俄然大喝一聲，衝出大帳！

營寨西邊不遠處，是大片風景美好的山地。這幾日裡，劉演與代郡高朋洽商之餘，多次悠遊於林泉之間，以詩文唱和。那邊地形龐大多變，有五座連綴山嶽並列聳峙，山間遍及奇石飛瀑，最壯觀者懸空直下三十丈，見者無不心動神馳。那扈從衛士的意義，便是戰局已經難以竄改，他們情願簇擁劉演流亡於這片山林間。依托連日來對地形的熟諳，哪怕仇敵窮搜大索，也決然找不到劉演的蹤跡。

退得就像來時普通高聳，滿地的屍身被棄之不顧，就像潮流退去後的礁石。本來凶惡搏殺的仇敵，俄然落空了鬥誌，漫山遍野地奔逃起來。凶神惡煞的狼，俄然成了兔子，再過半晌，他們逃竄的越來越遠，身影倒像是螞蟻了。

這時候，敵騎已經幾次衝到中軍近處。數十名中軍士卒勉強列成橫隊堵截，左支右絀。

買斷的申請如石沉大海，恐怕冇戲了也。螃蟹哽咽碼字，以淚洗麵，悲從中來，不成斷絕。

兩名扈從雖也帶傷，但他們身為主將的保護，日夜甲冑不離身的，幾處刀傷都不很重。聽得劉演叮嚀，兩人齊聲應喏，從不遠處牽了兩匹無主的戰馬縱騎而出。

一片混亂當中，屬於劉演的青色軍旗被高高舉起。固然夜色當中誰也看不清旗麵上的字樣，但很多將士們僅憑著旗號的色彩就能肯定：“劉將軍在那邊！劉將軍在那邊！”

扈從衛士們眼看主帥親身接敵，俱都是大驚失容。為首一人趕緊衝疇昔護住劉演的側翼，連聲喚道：“將軍何至於此？”

流箭來勢極快，隻略微轉向，擦著劉演的肩頭射疇昔，紮在大帳的梁柱上，箭尾猶自收回嗡嗡的輕顫。

說話間，兩名扈從馬隊已經奔出很遠。戔戔兩騎，再如何技藝高絕，放在你來我往的疆場上都毫無感化可言。但現在隻是要他們抓個逃卒返來罷了，兩人充足勝任鎮靜。半晌過後兩人便返轉返來，馬匹前麵用長繩索綁了多少俘虜。

劉演踏步插手陣列，也不向擺佈號召，拔出繯首刀就砍。他的技藝平常，但仗著佩刀乃是佳構，眨眼工夫持續砍斷兩根刺來的槊杆，轉將仇敵殺死在地。

一枚流箭從某處疆場斜飛過來。玄色的箭桿隱冇在玄色的夜空中，而箭頭破空的利嘯也被震天的喊殺聲諱飾了。所幸扈衛在他身邊的幾名親將都是劉琨特彆遴選出的百戰精銳，此中一人極其機靈，千鈞一髮之際揮刀拍中那流箭。

毫無疑問，在當前局勢下，想要保命，這便是獨一的可靠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