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瘟神（二）[第1頁/共4頁]

我不聰明，但我不蠢，師公也曉得我不會因為負氣就去死上一死，以是他的複書態度已經很明白了，他還是會讓楊修夷留下。我師父這回該歡暢了，他用他的老胳膊老腿肅除了一個眼中釘不說，還直接測出了他在我師公內心的職位，為了他那把老骨頭，師公都不吝把愛徒給趕下山了，這是多麼眷愛，於我又是多麼慘痛。

我看向傅紹恩，他有一頭烏黑如緞的長髮，文人都愛潔淨，他的頭髮光彩亮光，黑長及腰，保養的甚好，另有股竹木的淡香。如許的髮質，隻一小撮我便能讓他痛不欲生。我不動聲色的拿起裁紙的剪刀走到他身後，櫃檯前麵彆人看不到，我隻要剪下髮梢的末端便可。

我如冰/壺灌頂，倒抽一口冷氣：“燒了？”

陳素顏輕聲問我：“初九，你冇事吧。”

“不消了！”我大手一攤：“還我荷包！”

他的話被我的拳頭給堵在了喉中，我直接撲疇昔對他一頓猛揍：“混蛋！王八蛋！去死！偽君子！還我荷包！……”

“你！你把我的荷包燒了？你還燒輓聯給我？你！你！！”我怒不成遏，要不是掌櫃的怕他店裡出了命案而死死的扯住我，我必然拿櫃檯上的硯台掀他臉兒！

“竟是你！女人，你竟無恙安然！你……”

稍遜於沉眠水的死法，比如捱餓、受凍、吊頸、抹脖、跳崖、墜樓、拿匕首戳心臟……我也無幸受用，就連世人最怕的淩遲之刑，在我眼裡也不過就是拿刀割著玩。

我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在楊修夷的房門前躊躇要不要拍門。我在墨坊流了那麼多血，怕是會給他們帶去費事，可楊修夷昨晚如果去殺妖蟬了，現在必然在補覺，吵他睡覺的了局是很可駭的。

我這一跤摔得可謂驚天動地，因為我碰倒了高疊幢幢的紙張，頓時漫天白雪嘩嘩飛起，文藝細胞眾多的人能夠要詠雪頌梅，但在我這卑鄙淺薄的販子粗人眼裡，這就是浩浩飛揚的紙錢，給誰的紙錢？就是這個道貌岸然的傅紹恩！

我氣得雙眼發黑，渾身顫栗，這混蛋，我的荷包，我的花箋，竟，竟被他燒了！師父撿到我時，我癡癡傻傻，連話都不會說，身上除衣裳以外獨一的東西就是荷包，內裡有一塊碎掉的真源玉和一張精美華麗的花箋，花箋上寫著我的生辰八字。這荷包我帶了六年，從不離身，被磨得不成模樣我也不肯換掉。摸著它我便感覺心安，它連累著我和我的親生父母，如我體內的血肉普通。

我固然有一張記不住長相的臉，但我這麼跑歸去，他們絕對會跟到二一添作五，有能夠我田初九的名字明天就會顫動全城。以是我乾脆跑向柳清湖，一頭紮了出來。

他忙點頭：“不不！鄙人不是這個意義，你看那邊有一個棍子，莫不如你用那棍子打我，你也少受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