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瘟神（二）[第2頁/共4頁]

“你！你把我的荷包燒了？你還燒輓聯給我？你！你！！”我怒不成遏，要不是掌櫃的怕他店裡出了命案而死死的扯住我，我必然拿櫃檯上的硯台掀他臉兒！

我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在楊修夷的房門前躊躇要不要拍門。我在墨坊流了那麼多血，怕是會給他們帶去費事，可楊修夷昨晚如果去殺妖蟬了，現在必然在補覺，吵他睡覺的了局是很可駭的。

他慚愧難當：“女人切勿起火，內裡的銀子我分文未動，另有一塊真源碎玉我也留著，除了，除了……”他抬高聲音，謹慎翼翼的說：“一張花箋我同荷包一起燒了，不過你彆急，我已記下了上麵的內容，我這就寫給你，掌櫃的借你筆墨一用。”

我不聰明，但我不蠢，師公也曉得我不會因為負氣就去死上一死，以是他的複書態度已經很明白了，他還是會讓楊修夷留下。我師父這回該歡暢了，他用他的老胳膊老腿肅除了一個眼中釘不說，還直接測出了他在我師公內心的職位，為了他那把老骨頭，師公都不吝把愛徒給趕下山了，這是多麼眷愛，於我又是多麼慘痛。

我又濕噠噠的回到了二一添作五，湘竹坐在櫃檯前麵翻看一本紀行，豐叔不在店裡，薑嬸拉了個幾個同齡老友在後院玩紙牌。師公複書的紙鶴到了，蒼勁有力的字寫了這麼一句話：“老夫非常獵奇初九小兒會挑選何種死法，速速複書。”

師父說我虛妄癡念，楊修夷說我荒唐好笑，我曉得確是如此，可我仍心存幸運，我不肯此生不明不白，胡塗老去，我已必定不會具有子嗣，嫡親血肉唯有往上一代追溯。

自小師父便對我再三叮嚀，這世上人言可畏，眾口鑠金，我如許的古怪身材定是會被認作異類，千萬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賤血受傷，一旦被人發明我的傷口會自愈，口口鼓吹，積毀銷骨，我定會被人綁了捉走，不是毀滅就是研討。凡是如許的毀滅是火刑，而研討就是開膛剖肚，曬上幾今後，被有背景的達官權貴取走內臟釀酒喝。

我氣得跳腳，卻不知如何複書，我這具身材決計不會有安閒的死法。比方沉眠水，是一些愛好吟花弄月，兀自傷春悲秋，稍有情事波折便自認看破塵凡要尋短見的女人們的最愛。睡一覺就疇昔了，甚麼事都冇有，並且死相還澹泊溫馨，彆提多脫銷了。前次湘竹看了一本清歡書客寫的《靜看日落煙霞》，內裡的女仆人公慘遭丟棄，喝了沉眠水後放手人寰，她身後男仆人公幡然悔過，悲傷欲絕也跟著殉情。這故事讓湘竹哭了好久，然後她也買了瓶沉眠水。我問她買來做甚麼，她說她也想要那樣淒美的愛情，我說她真是腦筋有題目，工具都還冇談上就想著先把本身毒死。但她卻讓我長了見地，本來世上另有沉眠水這麼好的東西，可惜我用不了，世上最毒的藥都弄不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