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此心成狂[第6頁/共14頁]

但是她那般笑，那般痛快的猖獗的淩厲的撕心裂肺的笑，那笑聲狠狠打壓下滿天的雷聲雨聲，突破壓在渾濁塵凡上空的烏黑層雲，利劍長槍普通直戳破這死去家屬浪蕩不休的委曲和沉寂。

他托起她儘是血跡和雨水的臉，兩人濕漉漉的額頭貼在一起，孟扶搖恍恍忽惚看著他稠密長睫下儘是血絲的眼，那邊翻湧的苦痛和心疼刹時淹冇了她，他的唇悄悄落下來，那般沉重而固執的吻她，將那些因為真氣崩裂而流出的七竅微血異化著雨水一一吻去，他唇齒纏綿而神情疼痛，彷彿想用本身全數的暖和，去撫平她現在難以癒合的傷痕。

她俄然便軟了下來。

鐵成會心，重重點頭，他轉個身，背對孟扶搖麵對窗戶，拔劍在手，眼睛眨也不眨的守著。

不，不能。

“她拍門了，她拍門了，說我不在，說我不在啊——”

小隊長冒死掙紮著，鮮血淋淋漸漸向前爬，姿式和先前李家新婦試圖逃命時一模一樣，孟扶搖叼著劍，披頭披髮寒芒四射，替代了先前他的角色，嘲笑抱胸一步步跟在他身後。

孟扶搖卻還在騰騰的竄，人彷彿已經殺完了，她還在翻著屍身找，四周裡蹦著她玄色的身影，暴躁的騰躍的歇斯底裡的。

答覆聲已經帶了哭腔，“攔不住哇……”

雨幕如牆，天神之手惡狠狠砸下來的透明巨牆，那堵牆那麼森冷的橫亙於他麵前，再堵進貳心底，他睜大已經睜得痠痛的眼，透過簷下飛泉普通濺落的水流，瞥見數道影子大步過來，“跨達跨達”踩著水，手裡拎著甚麼軟軟的東西。

身子俄然被拉住，一回顧瞥見是鐘易，鐵成怒道：“放開我！”

盒子翻開，現出先前孟扶搖交給他的烏黑藥丸。

那女子卻俄然一偏頭，狠狠咬住了孟扶搖的臂膀。

“大哥你快些……見著這白肉，兄弟我快憋不住了……”

“大人！！”女子推不開門，門被凳子死死頂住，她趴在台階上，半身雨中半身門前，砰砰砰落地有聲的叩首，“大人……求您救救我……”

那般的沉寂裡，風雨之聲和慘呼之聲便更加狠惡清楚，鞭子似的抽打著男兒熱血。

正在對著燈檢察黃金成色的一個紫披風聞聲聲音驚詫昂首，話還冇來得及問出來，便感覺燈影暗了一暗，然後又亮了一亮，亮起來的時候，已經完整成了紅色。

地下那團東西，卻俄然又動了動。

赤色如渠，在平整的空中漸漸洇開，因為流得太多，連暴雨都冇法衝散，從藐小的一縷縷垂垂彙成寬廣的一股股，流過那些將積水踩得啪啪響的紫色油靴靴麵。

從而後……她要如何麵對這一刻的本身？

“砰！”

“點我的穴道吧……”鐵成咯咯咬著牙，要求，“點我穴道！”